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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受到了余岁的茫然，江巽雪温声道：“我这双眼睛，便借你用用，只其实是个小阵法，日后你若想学，我便教你，不过这阵法其实也很少有用武之地。”
余岁乖巧点头——没看见尊主的样子，他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尊主要教他阵法，便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江巽雪的声音微微有些严厉，道：“好了，弄潮开始已经开始破阵，你也集中精神，不可松懈。”
闻言，余岁立刻屏息凝神，不敢再有别的心思，眼前的景象倏地有寝殿转移到了殿门外，山门中。
他的人还在这里，视野却似乎是到了云端。
曾经高耸的山峰，他们靠近的天梯，此时渺小无比，而他登临其上，俯视着这些他曾经仰望的东西，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
余岁感受到万物的渺小的同时，不知为何，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江巽雪的唇角微微勾起，带上了笑意。
被移来的万蛊门护山大阵，也徐徐地在余岁的眼睛铺展开来，余岁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此时正在破阵的夏弄潮。
人如其名，他宛如风浪肆意戏弄着潮水一般，夏弄潮便是这样在这阵法中破着阵法。
他的身形诡异，别说万蛊门的弟子摸不着头脑，就连万蛊王和地枯堂长老也摸不清楚情况。
起初只是弟子应接不暇，但万蛊王却是渐渐发现，这护山大阵竟隐隐有了不稳的征兆。
万蛊王眉头微蹙，眼中寒光一闪，他是决不能让此人破了阵法的。
夏弄潮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察觉到了万蛊王的身影，断肠剑从夏弄潮的袖子飞快滑出，划破了万蛊的左臂。
若不是万蛊王反应破快，怕是他的左臂，要被夏弄潮砍下来了。
夏弄潮身为左护法，修为剑术自然都属上乘，如今已是合体期巅峰，离大乘只是一线之遥。
只是万蛊王修行已久，与他修为相当，却是在合体期巅峰已久，又有蛊毒辅助，夏弄潮为保自身安全，自然有些相形见绌。
但让夏弄潮认输是远远不可能的。
万蛊王虽站着上风，但他心系地枯堂长老的进度，想要速战速决，但这种时候，越是想要速战速决，反而会拖的愈发漫长。
似是看出来万蛊王且战且退，夏弄潮则愈战愈勇，抓住一个机会，断肠剑正要杀过去，却是不料万蛊王扔出来个什么东西，夏弄潮怕是蛊毒，连忙退却，反倒是给了万蛊王一个机会。
夏弄潮眉头微蹙，心中不耻，正要继续去追，却是有众多万蛊门弟子围了上来——
暂时跑了万蛊王这倒是没什么，夏弄潮的唇角带着一抹冷笑，万蛊王莫不是以为，没了他，留这些弟子，便能阻止他破阵吗？
断肠人用断肠剑，见断肠剑必断肠。
刚刚跑了万蛊王，便由他的弟子们来还吧。
余岁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本害怕自己会看不懂，但除了最开始之时，夏弄潮之后的每一步，余岁竟然都能理解他的用意。
比如这一步，便是把这些万蛊门的弟子逼入死门，而他应当会从生门跳到坤门之中。
江巽雪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借给了余岁，但他并非看不见，只要他想，万物便都可以是他的眼睛，这万蛊门中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巽雪知道地枯堂的长老正在做又一次的尝试——他想要唤醒他体内，因为血祭之阵而产生的血灵。
若是召唤出血灵，哪怕是他，也理应被血灵控制。
只可惜，这个血祭之阵，并未真正成功，他也不是因为血祭之阵而清醒过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余岁才没有死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非这两人的贪欲，又岂会空耗万蛊门的底蕴？
一切都弄清楚了，若是他想，他随时便可以灭了这万蛊门。
只不过万蛊门本罪不至此，只是余岁在这里受了不少苦，他为他自己未来徒弟讨回公道，倒也不算过分。
江巽雪的唇角微微勾起，他缓缓地带上了鬼面具。
第14章 惋惜·主仆蛊
万蛊王也未想到夏弄潮如此难缠，夏弄潮虽是青冥魔域的左护法，但修行时日尚浅，又是青冥魔尊的弟子，他便不由得看轻了些。
没想到，险些让他找了道。
还好，这护门大阵也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还有他安排好得弟子，抵挡一段时间应当不成问题。
万蛊王飞快赶回阵眼——这不是护门大阵的阵心，而是血祭之阵的阵眼。
此时已经到了子时，正是长老所说最佳的时机，不知道长老是否已经得手，若是长老得手了，那夏弄潮就算翻破天，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了。
地枯堂的长老还在做法，万蛊王有些焦急地等待着，长老说过这种情况——毕竟没有等足八十一日，想要召唤出血灵控制住魔尊的难度会高上不少。
阵眼处的血腥气越来越重，万蛊王也不由得惊喜了起来，血祭之阵血祭之阵——自然是以血为媒，如今这里只有他、长老和一些护法的弟子，他们一切如常，这血气应当便来自魔尊的。
看来，长老的阵法果然神奇，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想想万人之上，永远俯视他们的魔尊会被他们所控制，便忍不住兴奋起来。
这血气中的灵力深厚，若不是他知道此时不是修炼的时候，他怕是就要就地打坐，开始修炼了。
但哪怕只是处在这血气之中，便让人精神舒畅，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一般。
地枯堂长老猛地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是血红一片，这是他第九次尝试，九次之中竟然没有一次有血灵回应——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除非这一切的开始便是虚假的。
长老目眦欲裂，不行，他要再尝试最后一次，他的手却是忍不住发抖，他体内的灵力在飞快流逝。
血祭之阵——这是因为血祭之阵，他竟是成了这血祭之阵的祭品！怎么会如此，这世间只有他一人会这阵法，只有他一人明白这阵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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