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愿再等上三日了。
余岁知晓江巽雪再看着自己,可他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便刻意不去看他,只快步走着,说了一句:“跟我进来。”
江巽雪并未多言,跟在余岁的身后,眼中闪过沉思——三日不见,岁岁的状态似乎便好了一些,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小花苞依旧在余岁的灵识中乖巧等着,只是它摇摆的样子,便让余岁知晓,它有多么期待见它另外一位爹爹。
余岁无奈得叹了口气。
小花苞生在他的灵海里,若是他不想让它见江巽雪,它自然是见不到的,只是对这小花苞,他实在是严厉不起来。
两人进了屋中,午后的太阳透过窗子,照进桌前,一片暖意。
江巽雪看着余岁,他感觉余岁看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有些奇怪——少了一丝恨意,多了一些无奈?
可这无奈是从何而来的?
要回到屋中说,难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岁岁直说便好了。”江巽雪温声道。
余岁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要叫我岁岁了。”
江巽雪再次应下,温声道:“好。”
小花苞在它的灵海中已经快按捺不住了,余岁只得道:“有人想见你?”
“啊?”江巽雪不解。
“在我的识海里,你进来吧。”余岁淡淡道。
江巽雪有些犹豫,他被封了灵力,灵识虽在,但大不如以前了,在岁岁识海的屏障下,他怕是无法直接进入岁岁的识海里。
余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我会控制住我的灵识,我不会攻击你,你也不要想着打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江巽雪也不会有,江巽雪至多也只是想和岁岁亲近一些。
江巽雪用着灵识,小心翼翼地向着余岁的识海探去,这里与上次江巽雪来时,有些不太一样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梧桐树上,梧桐树上的花开得正好,淡淡的清香传来只是梧桐树的树根上,缭绕着一些黑气。
正在张牙舞爪得向江巽雪示着威。
岁岁的心魔应在他的身上,这心魔只有江巽雪能够看见,江巽雪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激怒了这心魔,会影响到岁岁。
余岁面无表情,只是心中却是一百个难熬,江巽雪此时没有灵力,他的灵识不用担心,可他却是没想到自己的灵识一看见他,便想要贴上去。
不就是上次进来过一次吗,至于这么殷切吗?
这亏得只有他知道,若是让江巽雪发现自己的灵识这么亲近他,怕是要被笑话死。
两人虽未交流,却是做到了同时小心翼翼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巽雪才来到了余岁识海的中心。
此时现实中的他们两个,都紧张得汗都流下来了。
江巽雪的目光扫过梧桐木,眼神温柔无比,目光落在了那朵花苞上,他记得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爹爹!你就是我另一个爹爹!”
江巽雪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这声音稚嫩,正是小花苞发出来的。
岁岁是长在鸿蒙秘境的梧桐,是天生地长的灵物,它又是他和岁岁的血脉,灵力充沛些,早开灵智,倒也正常。
小花苞已经能够说话了,它摇头晃脑的样子,当真是像极了当时小梧桐摇晃的样子。
江巽雪的唇角勾起,温声道:“对啊,我来看你了,你现在还好吗?”
“好极啦,好极啦——谢谢另外一个爹爹来看我,我好开心呀。”
被称作另外一个爹爹的江巽雪无奈得笑了笑,指着余岁,温声问道:“你是叫这位爹爹,为爹爹吗?”
小花苞欢快地点了点头:“对呀。”
“那你叫我父亲好不好呀?”
小花苞呆滞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父亲和爹爹的区别:“父亲,是爹爹怀的我,我是不是应该叫爹爹娘亲呀?”
余岁忽然被点到,还要被唤做娘亲,面色一僵。
江巽雪连忙摇头:“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明白生你的爹爹是男人吧?”
小花苞迟疑片刻,点了点头:“爹爹是男人,父亲也是男人,是爹爹生的我,那我没有娘亲吗?”
江巽雪笑着摇摇头:“别人家的小孩子有一个爹爹,一个娘亲,你一个爹爹、一个父亲,这样看是不是一样呀?”
小花苞沉思片刻,觉得父亲说得极为有道理——好像是一样的诶,它接受了这个答案,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把父亲和娘亲画了一个等号。
江巽雪轻笑了笑,眼中带上了笑意,小花苞欢喜地摇着。
余岁站在江巽雪的身旁,看着他们一人一花,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轻轻笑了笑。
身在岁岁的识海之中,江巽雪和小花苞对余岁的情绪的感知都极为灵敏,余岁一笑,他们也就知道了。
江巽雪尚能够克制,小花苞可就不会了,立马欢天喜地得道:“爹爹,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呀?感觉爹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余岁微微一怔,唇角的笑意仍在,他却是有些怀疑了。
他这是真的开心了吗?
“以后爹爹常和父亲来找我好吗?这样爹爹开心,我也开心——前几日,我就是因为太害怕才会睡着的。”
余岁微微一怔,小花苞害怕的时候,应当就是前几日他发现话本,想要和江巽雪同归于尽的时候吧?
他是梧桐而非人族,他虽然想要和江巽雪同归于尽,却没打算让小花苞也死去——
只是母体死了,它这么一个还未开花的花苞,该有多么艰难,才能够生长下去呢?
他当时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那个时候识海一定是一片混乱,那个时候小花苞一定很害怕吧。
“你当时很害怕吗?”余岁微微垂下眼帘,温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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