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的目光落在了尊主身上,笑道:“那师尊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呢?又喝过多少次酒?”
江巽雪的目光落在远方,那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缕怅然和迷茫。
他开始频繁的饮酒,不过是他换了躯壳之后开始的,但他却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曾经滴酒不沾的日子,仿佛已经远去,那些回忆埋藏在他的记忆深处,他已经很久没有触碰。
是啊——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世的记忆又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至于他喝过多少次酒,他也数不清楚了,这二十年喝得酒,是一千年前他喝得酒的好几倍吧——
他喝酒的原因有很多,他想要借喝酒来让他忘记,他对阿岁的感情,还能够让他忘记许多东西。
尽管他从未喝醉过,但是那一半处于梦境,一半处于现实的状态,仍旧令他欢喜无比。
余岁看着尊主,他看出尊主的神态有些不对,尊主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而这段回忆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这一刻的尊主仿佛无比的脆弱。
但这脆弱的瞬间即逝,若非余岁一眼也未眨,他都会怀疑尊主刚刚的那一瞬脆弱,是他看错了。
“我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也忘记我喝过多少次酒了——有时候为师也会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
他的目光落在了余岁的身上,他成为“天选之子”来到余岁的身边,今年已经有二十四年了。
余岁把这一杯酒一饮而尽,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岁不知道这酒,和别的酒相比怎么样,但阿岁确实觉得尊主酒是极好的。”
一阵清风吹过,梅花的花瓣迎风起舞,宛如蝴蝶一般,在这月光的映衬下,更美了。
江巽雪笑了笑,道:“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这酒是好是坏,但想来是比从七夜魔君,那拎过来的那壶酒好上许多。”
余岁闻言,也笑了。
七夜魔君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二十年来,尊主多次提及他,竟然是因为那壶并不怎么好喝的酒。
“既然觉得好,便多喝几杯吧。”
余岁的眼睛亮了亮,飞快地点点头。
他并不是喜欢喝酒,但只要能和尊主在一起,他都会很开心。
余岁的目光落在了尊主的身上,只见尊主的眉梢眼角是满满的笑意。
尊主虽然总带着面具,余岁知道尊主也是世间少有的俊朗飘逸,只是尊主周身常常会带着些久居上位者的气息,掌握大权,杀伐果断——
但只要尊主一笑,那些冰冷的词汇,便会在尊主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如沐春风,温润如玉。
怕是任谁也想不到,他眼前的这个人便是魔尊。
江巽雪不愿意回忆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有些事情深究起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怎么说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还是先不想了。
无论如何要珍惜眼前人才是。
夜,悄无声息。
时间,缓缓流逝。
两个人都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静静的饮着酒。
江巽雪仍旧是之前的样子,他半醉不醉,但又并不完全清醒。
余岁刚开始还能保持着刚开始还能保持着清醒,但渐渐升起了醉意。
细说起来,哪怕是不算之前江巽雪一人时饮得分量,余岁喝的酒是不如江巽雪喝得多的。
但他很少喝酒,所以余岁喝酒来不知深浅。
他已经有了醉意,但他却是不知道,只知道要陪着尊主继续的喝下去。
他有时一下子便喝干了,有时又会喝得很慢。每一次喝多喝少,全凭他或者是尊主的心情决定。
“阿岁,你醉了吗?”
“没有醉,我现在很清醒,从未有那么的清醒。”
江巽雪笑了笑。
喝醉的人是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
但此时醉酒,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江巽雪欣的,于是他便放任着余岁继续喝着。
“这是梅花酒吗?师尊,我怎么感觉这个酒怪怪的?这是什么酒啊?”
余岁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了下去,确实发现这杯酒和别的确实不一样。
一杯下去,他的竟然有些晕乎乎的。
“应当是梅花酒啊,我这次取来的全部都是梅花酒。”
余岁却是摇了摇头,肯定道:“绝对不是。”
白皙的脸颊带了抹红晕,江巽雪微微一愣,发现青年似乎是喝醉了。
若是梅花酒的话,应当不会这么醉人才是,那这不是梅花酒又能是什么酒呢?
江巽雪有些好奇,他看了一眼这酒壶,只是这酒壶长得都一样,自然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师尊一品,不就知道了吗?”
江巽雪接过酒,轻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他细细地品了品,笑道:“这似乎是罗浮春。”
他其实并未喝过这酒,只是在书中见过,如今一品却是觉得这感觉与罗浮春分外相似。
“怪不得这么醉人,这酒的名字极美,宛如江南水乡一般温婉的名字却是极烈的酒。”
这酒果然烈啊,他只是简单品了品,便感到了几分醉意。
他把答案说了出来,余岁确实没有分毫反应,他不禁有些奇怪。
再抬眼,他的目光落在了余岁身上,却是发现阿岁已经醉倒桌子上。
江巽雪轻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轻揉了揉眉心,看着阿岁,看着月色与梅花。
他轻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青冥山山巅极冷,虽是有梅香四溢,却不是一个好的睡觉的地方。
江巽雪为阿岁把伏羲琴收好,小心翼翼地抱起来青年。
这就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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