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的在以前是龚明嘉的营帐前看着龚明嘉亲自护着相沁,将她送出军营。
而那有几分像龚渝的小丫头,一出去,就被一位头发微棕的俊俏少年拽上马,扬长而去。
棕色头发的人并不多见,虽然站得远看不清五官,但南宫叶就知道那是谁。
他漆黑的眸子垂了垂,不动声色的掀开营帐,踏了进去。
——
等竹臣与相沁两人回到欲关谷后,天空已经彻底大亮了,竹臣拿着岛殇的玉玺,顺畅无阻的带着相沁进了岛殇在欲关谷驻扎的军营。
刚踏入世亭所在的营帐,世亭就连忙迎过来,打量着竹臣的全身,见他身上干干净净,脸色清清爽爽,才松下一口气:“如何了?”
相沁欲言又止,张张嘴,又闭上,如此重复了几个来回,才开口:“王爷,明明我才是冒险的那个,你的眼睛能不能看我一眼啊。”
世亭冷淡的撇了一眼相沁,轻轻嗯了一声。
相沁:“……”
竹臣刚要问昨夜是什么情况,相石的声音透过营帐传了进来,竹臣心一慌,下意识的把相沁塞到世亭的身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藏什么?我都看到了。”
愣神的相沁在世亭身后探出脑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阿爹……好巧。”
相石怒意满满的瞪着竹臣:“你们又在搞什么?把相沁带到前线做什么?还有,你的玉玺是哪来的!!”
竹臣的嘴唇轻启,指尖有些麻了。
世亭看着竹臣心虚的表情,轻轻咳了一声,把相石的目光引过去,将事情全盘托出。
相石再怎么着也不敢对世亭说什么,他低低的吼一声:“这种危险的事情下次能不能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竹臣眨巴着眼睛:“提前跟你说,你会同意让阿沁去?”
“怎么不会?”相石瞪着竹臣:“我相石的女儿,为岛殇做些事,我怎会不允?”
他叹了口气:“既然平安回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沁儿,你说吧。”
相沁在刚刚的惊悸中偷摸升上来一丝喜悦,她从怀里拿出调令,在三人的眼神中,学着龚明嘉的样子把玉佩放在烛台上,上面蜉蝣的图标,再次显现出来:“这就是蜉蝣的调令。”
“!”
竹臣的喉咙一紧,呼进去的空气仿佛化成了滚烫的热流在他胸腔流窜。
这居然真的是调令……
原来南宫枫生前一直在为他着想,但他都做了什么?
对着南宫枫期待含着水光的眼睛说了句“来日方长”?
他为什么就那么要面子,不肯叫他一句父王?
哪有什来日方长?来日并不方长,有的皆是无法满足的遗憾。
竹臣摇摇欲坠,世亭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竹臣摇摇头,扯出一个惨白的微笑,示意相沁接着说。
相沁有些担忧的看了竹臣一眼,接着说道:“龚将军说,让阿竹三日后在欲关谷与南宫叶就谈判,但谈判只是假象,目的是让蜉蝣的将士看到,蜉蝣的调令在阿竹手里。”
“这样……蜉蝣的将士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南宫叶就无法操纵兵马,这仗自然就打不起来。”
相石摸了摸胡子:“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觉得可行。”
世亭看着竹臣:“三日后,我与你同去。”
“不可。”
竹臣与相沁异口同声。
世亭不爽的看着两人,眼中充满疑问。
竹臣道:“你是岛殇的三皇子,我此去谈判要以蜉蝣二皇子身份前去,南宫叶就本就肆意散播我叛国的言论,你跟着我,让蜉蝣将士怎么想?”
相沁跟着附和:“龚将军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也说了会保护好阿竹,王爷,你不用操心。”
世亭的眼神像结着一层薄冰:“南宫叶就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万一他带着蜉蝣的兵马,将你乱箭射死呢?”
“那你跟着我,是想跟我一起死吗?”竹臣低吼道。
寂静的营帐只有几人的呼吸声碰撞,气氛突然变得不明不白,世亭的发丝被营帐外吹进的风与薄纱一起飞扬,黑色瞳孔映照着灼灼火花,目光坚定又冰冷:“那就一起死。”
竹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世亭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离不开他了,他神志逐渐回笼,想去牵一牵世亭的手,但是看着相石神色怪异的撇着两人,又有些怯了。
于是他只抬手拽着世亭的衣袖:“好,一起去。”
世亭的眉毛这才有了缓和,神情慢慢柔了下来,为了缓解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他转移了话题:“你与南宫叶就,一点都不像兄弟,只是母亲不是一人,差距竟如此之大。”
竹臣垂了垂眸子:“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过,南宫叶就是他的母妃给我父王下 药才有的产物,所以他一直不喜欢南宫叶就,封他为太子也是因为再无子嗣了。”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养的他嚣张跋扈,得不到半点父爱,令他身长毒瘤……”
世亭抓住竹臣扶在他袖子上的手:“可你三岁就无人养,过得日子不比他惨淡的多?为何你还如此善良无半点侵染,什么事情,都无法为他开脱。”
竹臣愣住,征看着世亭。
世亭接着说:“他打在你身上的每一鞭,都如同打在我心上,我要,亲手杀了他。”
世亭暗暗在心中布置好了三日后的计划。
他要与竹臣共生死,共进退。
相石看着两人紧紧拉着的手,神色无法言说,只得讪笑:“王爷与……竹臣的兄弟情,实在感天动地。呵呵。”
135/164 首页 上一页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