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天,我会一直在二层,撰写帮助你们获得新积分的系统程序,你们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可以来找我。”
苏认的话音一落,便不再留步,转身上楼,只余他这一番话,震得七零八碎的系统住民们,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
其中有一个激动的Alpha,要不是有同伴拉着拦着,似乎已经冲上去,要将苏认撕碎一般。
直到苏认捂住酸胀的腺体,和疼痛的胃部,坐在自己的“新工作间”里时,才听到楼下的系统居民们,重新哄闹和哀嚎起来。
郑可粒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你如果要写那什么程序,那你找个地方去写呗,不就三天么?写完再出来不行吗?你现在跑出来,到这么多人的地方,不就成了个靶子了么?……苏认,我真的不明白……你知不知道三小时内,有四百多个人受伤,有多少人发疯?……万一、万一你……”
苏认站在窗前,将目光投向窗下,神色冷静道:“可我必须成为这个靶子。”
郑可粒不可置信瞪大双眼:“......什么?”
苏认轻轻叹了口气:“三小时内,就有四百多个人受伤,你觉得,如果我和谢酬秋,再躲在深穴里,不出来,多少人,能撑过这三天呢......”
郑可粒本能地想要反驳:“......可是...可是!你可以用,那种,在我们脑壳里说话的方式,来命令我们啊!”
苏认将眺望的目光收回,看向自己身边的一脸关切郑可粒,“那是我唯一没法从前任管理员的程序库里,直接继承的技术。”
郑可粒又道:“那,那你还可以——嗳,你还可以有很多方法!哪怕你在学校的大喇叭里喊一喊,告诉我们再等等,不对么?”
苏认张了张口,又闭上,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没法跟郑可粒说,这样的方式,或者说,除了正统的颅内传音的方式,现在的系统住民们,再被其他的毫无公信力的形式命令,不仅不会相信,还会更加愤怒。
苏认沉吟良久,才轻轻道:“如果,没有一个众矢之的,成为他们同仇敌忾的目标,他们只会盲目的自相残杀,或许,等不了三天,第二世界里,就不会再存在系统住民了。”
郑可粒一愣,愣了一会,才咆哮出声:“那你就要这么牺牲自己么?——你要是死了,我们还是所有人都出不去,一样的结果,不是吗?!”
苏认见郑可粒竟在真心在为自己着急,面露惊恐和担心之色。
恍惚间,竟也是一片赤诚。
苏认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睛,盯着郑可粒看了好一会儿,才撇过头,生硬地开口:
“——你有吃的么?”
“...哈?”
苏认淡淡抬了抬眼,道:“有点饿了。”
“...小鱼崽还有一包干脆面。”
苏认点点头,坐在一把瘸腿的板凳上,疲惫道:
“那算了,你出去吧,把门给我带上就好。”
郑可粒这才看出,他这是想岔开话题!还生硬到这种成度!于是也有点生气了:
“苏认!我跟你好好说话呢!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
苏认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定定地看向郑可粒。
“其实,人性...虽不值得全然相信,却也没有那么不堪。”
他的睫毛颤了几下,甚至感觉有点被苏认的那个笑给撩到了,他痴痴地问:
“嗯...?什么意思?”
“人从来都是复杂的,人的情感也是,我不相信人性全然光明,却也不相信人性全然黑暗——有时候,那些所谓戾气十足的群体,只是需要一些情绪上的引导。”
郑可粒挠挠脑袋,好像没听明白,“可如果他们没被引向正途呢?比如现在?!”
“是啊,”苏认的眸光黯淡下去,“所以,无论何时,我们都需要勇敢的人。”
郑可粒蹙起眉头:“你想说,自己要做那个勇敢的人?”
苏认却有些好笑地摇摇脑袋:“不是,可我并没有居功甚慰的习惯——我说的,是何往生,是小鱼崽,是你,是谢酬秋,还有更多沉默在人群里,但最终都会选择站出来的人。”
郑可粒见他竟然还提到了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地缩了缩脖子。
最终,他还是一摆手,有些气闷地着急道:“你可果然是个干老师的——可我他妈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想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冲上来弄你,你他妈要怎么办!”
苏认将一只抑制剂,扎进自己的皮肉里。
面对郑可粒的愤怒,苏认皱着眉听了半晌,才轻描淡写道:
“没所谓。”
郑可粒脸色一板,正要骂人。
就见苏认又将眺望的目光投向窗外,声音轻轻地,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反正,谢酬秋会来。”
**
谢酬秋打了个喷嚏。
他作为一个易感期的Enigma,把Omega们勾引到发情,实在是无法再自控事情。
在这个时期,Enigma往往会感到特别渴望与他们的Omega在一起,渴望体验情感上的亲密,和身体上的接触,而当这种想念,完全转化为一种思维上的专注,便会使Enigma们变得格外像一个偏执的小孩子。
谢酬秋想苏认了。
然而他拿着手里那本粉粉的日记本,生着闷气。
——苏认是第几次不信任他了?
好像数不清了。
苏认总觉得自己和刘夕有一腿似的——这怎么可能呢?
用脚想就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苏认偏偏还能当真了?!
谢酬秋确实缺点情商,因而时至今日都没反应过来,苏认的这种行为,其实叫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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