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君轻笑:“确定。”
傍晚夕阳落下,彩霞映着初生嫩叶的枫树,仿佛又是一年十月红枫辉煌。
“你还记得秋天的这条路吗?”傅令君忽地问。
“当然。”郑亭林点头,“红枫路就是要秋天来才好看,一大片比晚霞还红。”
傅令君莞尔,两人路过一家咖啡厅,橱窗门内,深色原木的卡座坐着一对调情的年轻情侣,郑亭林不留痕迹地瞄了眼,等走过了才笑:“这儿应该是丹镇最适合约会的地方了。”
“是吗。”傅令君笑,“我以前也来过这儿,刚刚那间卡座的视野很好。”
“哇!”郑亭林浮夸地转头,倒着行走看她,“你什么时候来过?林顿高研院那会儿?”
“更早一点,可能是大二。”傅令君插在口袋的手伸出,拉住了不看路的郑亭林,顿了顿继续说,“你不知道。”
郑亭林眨眼:“你那会儿该不会就喜欢我吧?”
在她印象里,两人的来往增多还要等到傅令君来林顿数学系交换那会儿。
傅令觉笑着不应声,郑亭林凑近挽住她的手,得寸进尺地问:“说实话,你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是因为林顿的前沿讲座论坛。”傅令君轻叹,“不过也有你的原因,不然就不会到红枫路来了。”
林顿大学的朋友告诉她,周六的红枫路是偶遇柯林斯学生的最佳地点。
郑亭林凑到她脑袋前,盯着她:“可我没有见到你。”
她因为猜对而雀跃的心忽地平静下来。
“我见到你了。”傅令君莞尔,“就坐在咖啡馆外面的遮阳伞下,你在对面长街拉小提琴。”
她没有走近打扰,只是坐在藤椅玻璃桌前轻啜黑咖,听着小提琴音传来。
郑亭林拉的是歌剧选段,搭档唱着美声,吸引了无数人驻足。
红枫在秋风中簌簌飘落,她们相隔只有一条马路,然而琴声止歇,傅令君依旧坐在原地,没有上前。
她们只是父母瓜葛尴尬的点头之交。
“你为什么不找我?”郑亭林捏她的手,说完笑,“我肯定会超级惊讶。”
“怕你惊吓。”傅令君也笑,她没有提起的是,那时郑亭林已经和陆池佑在交往了。
她有试着淡忘郑亭林。
结果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两人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走到了傅令君新租的公寓前。
傅令君带郑亭林上了楼,说是两居室其实有些谦虚,放在红枫路算是少有的大户型,经典的美式风格,家具一应俱全,一看房租就不菲。
“太奢侈了。”郑亭林走了一圈后笑着揶揄,“我都不知道会在丹州留多久呢。”
傅令君没有在意:“这是朋友闲置的房产,不碍事。”
郑亭林略显意外:“你在这有朋友?”
问完她又觉得好笑,丹州是有名的高校城,傅令君在当地有朋友再正常不过。
她只是不喜欢社交,不是真的没有朋友和人脉。
“有一位比较熟的教授。”傅令君答,“上午正好联系上,她给了我非常优惠的折扣。”
郑亭林四处环顾,见床品落灰,探头出来:“你今晚就要睡这吗?我看都没收拾。”
“我会整理。”傅令君找出了扫地机和吸尘器,郑亭林主动一起帮忙收拾,两人在国内时养尊处优,到国外不得不自力更生起来,扫除虽然疲累琐碎,但闹腾互助间,到处洋溢生活气息。
傅令君的打扫很有规划,不像郑亭林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几分钟就大声问东西去哪了,室内音响放着歌,两人都没有焦躁,兴致勃勃地清理搬动家具,一直到入夜才堪堪弄完。
郑亭林呼出口气,瘫软地靠墙坐下,过了一会儿忽地朝傅令君一笑。
“这样好像在安家啊。”她接过傅令君递来的水杯,“我以前留学的时候,每次大扫除都疯狂拖延。”
傅令君也笑:“做家务确实很累。”
两人都不是居家型能人,这次能一起顺利打扫完成算是了不起的开场。
郑亭林躺在躺椅上,回想起傅令君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突然想到:“以后,你做饭,我来做家务怎么样。”
话一说出口,郑亭林心生微妙,这像是在畅想两人的同居生活。
然而傅令君毫不犹豫:“好。”
郑亭林张口想要说什么,傅令君却进了浴室洗澡,自然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她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郑亭林再次躺下,她喜欢傅令君,而傅令君爱她。
——爱郑亭林。
这个字眼对郑亭林太过陌生,也太过不可思议。
这是她无法抗拒的诱惑。
梦里的身影一点点具象化,斑斓的色彩变得现实可亲,她是真实存在的傅令君。
不再是天上的星星。
换上浅色针织衫的傅令君从浴室走出,她的发尾些许湿漉,走动时带出一阵出浴的热雾。
郑亭林从躺椅里坐直起来,望着玻璃门口的傅令君。
“傅令君。”她说,“我不要星星了。”
傅令君站定在原地,发梢的水珠悄然滑落。
郑亭林凝视着她:“我要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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