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病房门被敲开,护士费劲地提着一条有手臂长的鲑鱼,“外面有位男人说是二位的朋友,特意送来给两位补身体。”
林晚晴奇怪,“怎么不邀请那朋友上来坐坐?”
宴秋看到那条鱼无语又觉得好笑,“晚上做道菜吧,鲑鱼刺少,生吃也可,甜甜喜欢。”
俞菲提着鱼去找厨师沟通,那鱼活蹦乱跳,一双圆眼睛里无措又绝望,嘴巴上有个明显的被鱼钩刺穿的伤口。
宴秋拿出钱包打算给护士小费,看她细胳膊细腿,能提上来着实不容易。
护士笑着接受,并且表示那个男人已经给足了钱。
“宴,您的朋友很绅士,很帅,身材也很棒,他结婚了吗?”
宴秋莞尔:“他已经有女儿了。”
护士表示遗憾,林晚晴听得云里雾里,“他是谁?”
宴秋穿着林晚晴送的平底鞋,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是一位艺术家,刚参加完威尼斯双年展,得奖了,很优秀。”
……
回国后的日子,不出林晚晴所料。
宴秋坐在轮椅上,望着楼梯上的妻子,“甜甜,我双腿疼,麻烦送我去公司一趟。”
林晚晴放下手里的课本,面无表情:“两个小时后我有课。”
黑猫猫撒娇,“晴晴,我在疼。”
林晚晴不吃她这一套,“你的双腿早就可以走路了,你骗不了我。”
“甜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一听到我腿疼,就会马上来抱我安慰我,我们的婚姻还没到七年就开始痒了吗。”
一向高傲冷漠的漂亮女人正儿八经撒娇,一般人根本经受不住。
林晚晴凌晨半夜起床喝水,还看到这人在月下独自笑着喝啤酒。
哪里像是双腿残疾站不了的样子。
宴秋睫毛遮挡住眉眼的落幕,“是啊,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四年了,早就开始七年之痒了,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病痛的折磨和世事变迁。”
“算了,你不用抱我了,我自己滑着轮椅慢慢去,不过是多吞几片止疼药,我已经习惯了。”
“……”
林晚晴拿她没办法,把人腾空抱起,“宴秋,你闭嘴。”
她抱,抱还不行么。
这一趟,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老板腿不止没好,还需要妻子每天抱着去上班。
一传十十传百,小道消息已经变成了荟雁集团董事长手术过后半身不遂,内部权力恐有巨大变动。
直到宴秋不用手杖支撑完整参加完一场活动,谣言才不攻自破。
林晚晴下课后远远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教学楼下面的巨大喷池旁边,
俞菲从车门探出一个脑袋,“夫人,老板晚上有场会,很晚下班。”
林晚晴坐进副驾驶,“带我去公司。”
她注意到车后座上放着一沓资料,林晚晴系着安全带,没法够到。
俞菲注意到她的目光,把瓜子皮吐在餐巾纸里说,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老板不急着要。”
林晚晴好像在那个资料封面上看到了她妹妹的名字。
看错了?
林晚晴对自己昏暗中的视觉不自信。
俞菲把话题拉扯去别的方向,“老板打算在宅子后面扩建一个玻璃温室,里面养点蝴蝶。”
她把设计图从储物柜里拿出来交给林晚晴。
“里面养得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的植物,已经委托了专业的设计师。”
林晚晴指着温室里一个不明所以的玻璃展示柜,“这里面是?”
俞菲看了一眼:“是个神龛。”
“宴秋有信仰?”
“不是,里面供着两双鞋子,老板她舍不得穿。”
“?”是她想象得那样吗?
俞菲用目光肯定:是夫人想的那样。
林晚晴不可置信:“我当时让她查查脑子,宴秋她省钱,非说要把脑部检查从收费单上划掉,看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俞菲被噎了一下,“抛开事实不谈,老板确实有一点恋爱脑。”
林晚晴心想,她需要喝中药调理一下。
工作日的傍晚,市中心非常堵,林晚晴望着外面看不到尽头的车灯,总是有员工加班的写字楼,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活着,脸上说不清是麻木还是疲倦。
从前她有一种很偏激又梦幻的想法,当一个人爬得够高了,世间绝大多数烦恼都会远去,看到宴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她好像过于贫瘠,费尽心力只能抓住身边的某几样东西。
“鞋子磨损了可以再做,”林晚晴的笑容很柔和,“鞋底用的不是真皮,寻常走路不会磨损太多。”
到地方后,俞菲下车给林晚晴打开车门。
“您还是亲自和老板说,她不会听我说的。”
前台两个小姐姐,看到林晚晴来了,弯腰九十度鞠躬,“夫人好,欢迎夫人莅临——”
此动静一出,周围来往的员工把目光全部聚焦在林晚晴身上。
看她的眼神和看国宝啃脚没有区别。
林晚晴身上突然起了一层白毛汗,以为闯进来□□的堂口。
林晚晴试探:“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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