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乔已上去就睡,再睁眼时就该下车了。郑休把人送到楼下,看了眼面前的高楼,忽然说:“去我家吧。”
乔已刚一转头,郑休又说:“我一个人住。”
“我知道。”乔已觉得好笑,他指了指漆黑的阳台:“他们不会回来,而且,我要是不在他们面前多晃一晃,他们会彻底忘了还有我这个人存在,欠你的钱就更还不上了。”
郑休顿了几秒,没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就在乔已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叫住他,磨磨蹭蹭地掏出张卡。
“什么意思?”乔已挑了挑眉。
“副卡。”郑休打量着乔已的脸色:“没多少,给你应急用,不用着急还。”怕乔已不收,又大款范十足的加了句:“我有钱。”
他那么小心翼翼,递过来时甚至没敢直视乔已的眼睛,似乎在怕乔已生气。
见乔已久久没有反应,郑休不得不抬眸看过来,目光刚刚接触到乔已的侧脸,手上的卡倏的被抽了去。
乔已垂眸看了看:“谢了。”
郑休神情略有舒缓:“你上去吧。”
乔已点点头,冲郑休笑笑:“再见。”
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漆黑的阳台上亮起了一盏不显眼的灯,郑休才缓缓收回视线,自言自语般的说句:“晚安。”
乔已靠在墙后,两指夹着那张卡片,放在灯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系统提醒他“校霸走了。”这才从遮挡后走出来。
郑休的身影愈行愈远,每隔几米就会被树木遮挡。原来站得高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看清楚的。
小区外是医院,过了马路是万家灯火。
直到郑休的身影被灯火吞没,彻底消失不见,乔已才转身靠在围栏上,抬手将卡片举到头顶,静静地看了半晌。
自尊心哪有吃饭重要。
这晚乔智山和姜兰都没有回来,事实上,之后的一个星期,乔已都没有再见过他们。
光球很含蓄的表达,从来没见过这么凉薄的家庭关系。
911却说:“那你是没见识。”
的确,他带的宿主虽然不是穷凶极恶,但都是那种心理偏激且极其偏激的人,这些人里有些是因为原生家庭导致性格上产生了缺陷,当然也有许多外在因素。
911就曾见过一个虐待孩子的母亲,一百个家庭里可能很难出现这么一个,但一千一万个家庭里却可以出现许多。
很多东西,没有见过却不代表不存在。
乔已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也从没想过去查,他手里还剩了点,撑到月底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校霸的卡?”光球问。
乔已没有回答,却在心里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当时那个情况,他要是不收,郑休会哭吧。虽然这极其不符合校霸的人设,但乔已总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
还是算了,送上门的卡,不收白不收。
到了十一月天就彻底凉了下来,也因即将到来的考试让宿阳短暂地陷入了紧张之中。
教导主任一天能绕着走廊转八百次,见谁逮谁,乔已被张崇戳醒了两次,终于打消了睡觉的念头。
911又迷上了一部电视剧,经常趁乔已上课睡觉的时候偷着看。光球最近有些自闭,除了给911找剧的时候已经很少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写单词,下面一个二个虽然都抬头盯着黑板,好像在认真听讲,目光却有些迷离。
黑板上的字母就像能催眠似的,看得人犯困,乔已发了会呆,忽然听见脑子里传来抽泣地声音。
“哭什么。”
911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不起宿主,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太感人。”
乔已:“……”
911抽了抽鼻子,问乔已:“你要看吗?媳妇儿捐了一颗肾给婆婆,她们终于冰释前嫌了。”
“不看。”
911:“真的很感人。”
911还想继续安利,幸好下课铃及时响起。
“你去哪儿?”见乔已站起来,张崇便问了句:“晚自习上吗?体委说让你先别走,他要送你回家。”
乔已看过来。张崇顿时明白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拦住他的。”
乔已点点头,用一种“你很上道,我很欣慰”的眼神回应他。
临近期中,每个班的课程都排得很紧。用学校的话来说,就是“高三要抓,作为预备役的高二年级同样不能放过,高一的同学更要打起精神,为即将到的高二做好充分准备”。
每年都这样,老一套。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见宿阳的升学率高到哪去。
由于课程太紧,校队和民乐社的训练都挤在了晚自习,一次两次还好,但时间久了矛盾难免激化。
好在场馆最后大,经乔已提议,刘周愿意再退一步,把场馆一分为二,两方各占一边,谁也不打扰谁。
校队那边自然没意见。
乔已伤好得差不多了,邵霖没有理由阻止他参与训练,只是小动作不断,时常给乔已添些伤口。其他人都像没看着似的,就连林旭都只是在训练结束后拍拍乔已的肩。
因为乔已的不计较,使得邵霖的行为越来越过分,后来甚至不再避讳旁人的目光,伸腿绊人是常有的事。
乔已踉跄几步,后肩重重撞上篮球架上,后脑勺磕上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只听动静,就知道撞得不轻。
另一边的刘周听见动静,朝这边看过来。
几个人围着乔已,弯腰不知道在干什么。刘周看了几眼,提着唢呐走了过去。
他推了推挡路的人,从缝隙里看过去:“干什么呢?”
乔已坐在地板上,面前蹲着林旭和白少峥,两人正低头说着什么。乔已则坐在地板上,右手捂着后脑,皱着眉,表情有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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