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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扔了，你去垃圾桶里找吧。”
白少峥血色全无，一张脸白得可怕，他将指甲掐进肉里，片刻后又松开，隐忍道：“哪个垃圾桶？”
“想不起来了。”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笑，有人窃窃私语。这些人里有他的同学、崇拜者，如今却陌生的好像从没认识过。
他垂下眼，觉得自己如此可笑。
“哎，seven me好玩吗？听说里面的人不认识也能互相接吻，你试过吗？你没从里面带回什么病吧？”
人群忽然炸开，最里面那群人闻言纷纷退后，生怕他染了什么病，碰一下就会传染。
“真的吗？”有人问。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才不去，恶心死了。”
“我没有！”白少峥声音不小，却像投进大海里的石头一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甚至没人在意他说了什么，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别人三言两语挑拨的以为真的靠近一点就会沾染病毒。
“你说没有就没有？”
赵明君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挤出人群就听一道熟悉的声线在背后响起：“你这么笃定，想必一定亲眼见识过了。”
“！！！”赵明君猛地回头，隔着人看不清楚，只能又挤了回去。
果不其然！
他拽住乔已的衣服，小声道：“你趟这趟浑水干什么？他们人多，说什么都没用的。”
经过这些天的投喂，乔已被养得白里透红，衬得眉目愈发清秀，这么说话根本毫无气势。但赵明君却能看出来，他生气了，他这么说话就是生气了！
没什么比生气时的乔已更可怕了。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没去，过。”那声音顿时没了气势，缩在人群里，生怕被乔已认出来。
“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竟然没去过？”乔已冷眼扫过众人：“那你们呢？你们去过吗？”
“我没去过。”
“我们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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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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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可是……”
“原来你们都没去过。”乔已拿着保温杯，向前一步，面向众人：“那你们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
“gay吧还能是什么样！”
“对啊，难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乔已微微偏头，精准的在人群里找到了挑事的人，却没立刻拆穿他们，而是问：“gay吧是什么样的？”
“不就是……”
乔已冷笑：“是什么？”
“既然没去过，也说不出来，那你们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叫什么吗？”乔已淡淡道：“恶意侮辱诋毁他人名誉！”
“你，你少给我们扣帽子……”
“我们就随口一说，怎么诋毁他了？”
“你心里应该比我明白。”乔已拿着保温杯，指腹轻轻摩挲杯面，按下情绪，重新看向白少峥：“你们很讨厌他吗？”
没人做声。
“同性恋嘛。”乔已勾着嘴角，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很恶心对吧？你们反应这么激烈，甚至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到底是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跟你们不一样的人？”
“还是哪条律法规定了，同性恋就得被钉在耻辱架上？既然没有，那你们今天又是哪里来的底气！”
“你装什么……”人群里有声音低声道：“之前跟他闹得不可开交捅出他同性恋身份的不就是你吗？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就是。”
啪！
乔已将保温杯放在窗台上，架着一只手臂，说：“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他之所以会退学，也是因为我。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也懒得装，他得罪我，我容不下他，所以他退学了。他要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但我想你们需要明白，这个代价不是由你们来给的。”
“你们觉得自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完人，可以随意评判指责他人？暴力就是暴力，不会因为你们人多或者轻飘飘的辩白而轻易改变。”
“谁都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他退学了，那你们呢？”这次乔已第二次反过来质问他们，他没指望有人站出来回答，只说：“你们这么做真的是因为讨厌他吗？还是因为别人都那么做了，自己不做就显得很不够意思，不够有正义感不够合群？”
就像过去的许多人。班长、体委、韩旭乃至后来的赵明君。
他们真的对乔已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吗？他们其中，又有多少人是因为害怕成为下一个乔已而参与进去的。
他们不在意真相，不在意乔已是否无辜，只要这个人不是自己就好。
恨吗？当然。他平等的憎恨他们每一个人，不管是参与霸凌还是冷言冷语袖手旁观的，都让乔已恨透了。
而当有人和他们持有不同意见，那么这个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排挤，失去结交朋友的权利。没人愿意那样，不管他们想不想，最终也会为了融入群体，将自己变成和普通而庸俗。这就是这些人的真面目。
可恨、可悲。
有人轻轻哼了一声，低声嘟囔：“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此话一出，人群里便传来各种声音，七嘴八舌。
“说得这么严重，好像我们怎么着他了一样。”
“不就是说了两句，至于吗。”
乔已扫过众人，这些人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些相互重叠。今天站在这里刻薄白少峥的和当初为难他的那些是同一批人，过去他们为了白少峥出头，现在，他们为了自己的行为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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