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休低头看了看:“够得着。”
乔已拧开药酒,没犹豫,直接连瓶子一起递给他:“那你来。”
郑休接过药酒,用棉棒蘸了擦拭伤口,校霸大概没有这方面经验,擦的很敷衍,就像为了完成任务一样。
“这。”乔已伸手在他膝盖上指了指:“还有这,都没擦到。”
郑休用棉棒在上头蘸了蘸,乔已又说:“你认真点,在这儿蜻蜓点水敷衍谁呢?”
郑休顿了顿,把原本已经略过的地方又擦了一遍,似乎是觉得太慢了,他偏头看了眼药箱,问乔已:“有棉片吗?”
“没有。”乔已蹲在郑休跟前,盯着他的膝盖:“就这个,哎,这地方没擦,算了,还是我来吧。”
郑休低着头:“不用。”
“给我。”乔已实在看不下去。
郑休怔了怔,把药酒重新递回乔已手上。
校霸看起来讲究,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谁知道擦起药来这么不讲究,不知道是应付乔已还是应付自己。
乔已用棉棒蘸了药酒仔细擦拭着伤口,每一寸都没落下。
药酒味儿重,乔已蹲在地上,闻得头晕,就拿嘴吹了口气,本来是想散散味儿,谁知道差点没让郑休一脚给掀翻了。好在他眼疾手快,及时退了半步,人是没翻,结果怼上身后的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郑休从床上滑下来,蹲到乔已面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是受了伤的人。
“没。”乔已看他一眼:“你踹我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郑休伸手想扶乔已起来,被乔已摆手拒绝了。
“我没事。”乔已指了指身后的床,示意郑休坐回去:“没擦完。”
药酒是姜兰自己兑的,味道虽然难闻但效果不错,乔已实在受不住,就去开了窗户,冷气从屋里泄出去的同时,一股热气拍在了乔已脸上。
他喘了口气,干脆坐在了地板上。
“你打过架吗?”乔已蘸湿了棉棒,闲聊似的问郑休。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没人应声。
乔已抬起头:“这么难回答?”
“打过吧。”郑休说。
“打过,吧?”乔已继续给他上药。
“我不是很确定。”郑休的声音忽然低下来。
“这还能不确定?”
郑休沉默了一会儿:“我是奔着要他命去的,严格来说,是谋杀。”
乔已擦药的手没有停,继续跟他闲聊:“死了吗?”
郑休愣了愣,乔已把用完的棉棒丢进垃圾桶里,平静地说:“我开玩笑的,要是死了我就不能在这儿给你上药了。”
“得去牢里。”
“你不好奇吗?”郑休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好奇啊。”乔已说:“但好奇害死猫,你没听说过?”
他收起药酒,冲郑休笑了笑:“我看你不像跟人打过架的样子,连最基本的处理伤口都做不好,还是说最后受伤的都是别人?那你有点厉害。”
郑休:“我不常和人打架。”
乔已提起药箱:“那你这校霸当的,忒不到位。”
“……”911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乔已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觉得人和人之间还是得有点分寸感比较好,他没有刨人隐私的习惯。
他把药箱放回去,去冰箱拿了瓶冰水。
“宿主。”911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我觉得这人挺危险的,咱们要不要……”
乔已关上冰箱:“危险?”
“他刚才说的谋杀……反正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人挺古怪的。”911说:“我之前带过的宿主吧,不能说穷凶极恶,但都是用了非常手段,做出了令人……反正就是一些不好的事,他们身上都有种特性,具体我说不上来,反正都挺豁得出去,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疯。”
“疯?”乔已想了想:“你觉得郑休疯?”
911:“所以我说奇怪嘛。”
光球:“得了吧,别杞人忧天了。”
乔已停在门外,看着坐在床上出神的郑休,实在不能把他和疯子联系在一起。
“你的第六感进水了吧。”乔已淡淡地说。
郑休再古怪还能怪的过他吗?乔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按系统所说,要是他没有按照协议内容在不直接伤害白少峥人身安全的同时,让他感知恐惧和绝望,从而完全复仇,那么乔已将会回到那天,再次经历死亡。
911被光球和乔已怼到自闭,默默蹲去了墙角。
房间的窗户没关,风从外面涌进来,拂起了郑休的头发。他额头上有道隐秘的疤,平常看不出来,从乔已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将那道疤的全貌收入眼里。
乔已推开门:“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郑休把目光从窗外挪回来,眼里有些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湿润。
“你……怎么还哭了?”乔已有点懵。
“风大。”郑休从床上站起来,眼底的湿润尽数褪了:“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
他艰难地迈开腿,眉头微微拧着。
乔已看了看窗外的天,忽然说:“要不今晚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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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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