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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瓜得他(玄幻灵异)——半山xihe

时间:2023-05-14 10:05:20  作者:半山xihe
  唐加乐对于人类的寿命太短,他能陪伴楚庭的时间有限这件事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楚庭却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从唐加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轻轻推了一把他的手臂:“我饿了,你不是要给我蒸槐花饭吗?”
  唐加乐看了一眼门外的天光。
  这里没有钟表,没有手机,今天又是个阴天,他确实忘了时间了。他和楚庭从昨晚回来到现在,只一起分着喝了小半碗热水,确实是该饿了。
  他扶着楚庭躺下,给他裹紧了被子:“你躺着别动,我不会烧了你的厨房的。”
  楚庭低笑:“知道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再睡会。一会儿你自己先吃,别等我。”
  因为楚庭说要再睡会儿,唐加乐怕自己在院子里摘槐花会吵到他,把临近院子的那方窗子也掩了一半,才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院子里的槐树不高,唐加乐站在树下就够到槐花。
  这大概是整座近月山唯一的食物了,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轻轻扶着枝干稍稍压下,伸手一够,手指便掐住了一串雪白的花苞,稍稍用力一折,便将一串花苞尽数摘了下来。
  接着,又开始在枝叶间梭巡下一个目标……
  而此时,房里本该安然入睡的人却霍然睁开了眼睛。
  唐加乐把房门关严实了,但为了通风,留了半扇窗。于是楚庭偏过头去,微微凝神,便能看到唐加乐在院子里摘槐花的身影。
  唐加乐的动作很轻柔很小心,仿佛担心弄疼了那棵槐树一般。
  楚庭看着他的模样,觉得他实在是可爱极了,忍不住弯起了唇。
  一串,两串,三串……
  唐加乐折下第四串槐花时,楚庭的身子猛然抽搐了一下,脸色霎时惨白。
  自从进到这个幻境里,他就一直觉得冷,可此时,比前几天更甚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层层叠叠地冲向心口,几乎要封冻住他的心脏一般。
  楚庭心口发沉,胸口的起伏渐渐弱下去,他张开微微青紫的唇,费力地呼吸。
  与此同时,院子里槐树上的槐花忽然毫无缘故地渐次枯萎。
  唐加乐慌了神,不得不加快摘花的速度。
  第八串,第九串,第十串……
  楚庭的视线渐渐模糊,他已经数不清唐加乐究竟摘下多少串槐花。他稍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尖惨白发青,没有一点血色,他的元气已近枯竭。
  他咬破手指,却再挤不出一滴血再去滋养幻境中的草木。他的手颓然落下,无能为力地看着院子里那个纤瘦颀长的身影。
  浓重的黑雾层层漫上来,他的眼渐渐失去了神采。
  院子里,那棵瘦小的槐树已经彻底枯死。
  唐加乐摘花的速度赶不上它枯萎的速度,折下最后一串半枯的槐花后,槐树落下最后一片绿叶,枝干与近月山上的其他草木一样,死气沉沉地耷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明明几分钟前还生机勃勃的槐树,怎么会在他摘下几串槐花后突然枯萎?
  唐加乐心念一动,忽然转头,透过窗子,往屋子里看。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见楚庭单薄的身子无力地抽搐了几下,青紫的唇染上一抹淡粉色的血沫,琥珀色的眼睛里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楚庭!”
  楚庭已经失焦的眸光颤了颤。
  他好像听见乐乐在喊他,可是他看不清他的模样,也没有力气回应他了。
  好可惜,走到这里,好像就是终点了,他可能已经开不出更多的槐花给乐乐了。
  不知道,乐乐摘的槐花够不够做一餐槐花饭……
  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一次,还有没有机会吃上一口槐花饭……
  ……
  楚庭又累又冷,放任自己沉入深海般的幽暗冰凉里。
  他终究是等到和乐乐重回近月山,没有什么遗憾了。
  现在离开其实挺好的,恰好这一回他们才刚刚相识,恰好乐乐还没回忆起以前的事,恰好唐嘉阳就要醒了,乐乐应该不会像千年前的自己一样,难过那么久。
  他的乐乐今年才二十来岁,即使作为人类,也是一个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年纪,他生在一个很好的时代,他的未来一定会很好的,至少会比殷乐平要好。
  等了千年,等来这样一个结局。
  楚庭觉得,这其实不算太糟。
  守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太累了……
  可是黑暗中,仿佛有一团什么东西拖住他,不让楚庭往更深更黑处坠去……
  他好像听见小淼和葛丰的声音,竞相交叠着喊“庭哥庭哥”,在他们的声音里,楚庭眼前隐约浮现起芳华里的模样。芳华里虽然比不上近月山,可他也在那里住了上百年,一砖一瓦,一花一木,都有感情,临了不能回去看一眼,说起来,也是有点遗憾……
  那团东西好像也有白风的影子,他隐约能听见气急败坏地威胁,说他要是死了,他就要抓唐加乐给他陪葬。白风对他一直很好,可楚庭有时会在他身上看到一点当年秋乌疯魔后的影子,只希望他走后,白风不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而后,分散于世间的二十四亭的景致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转过,青阳亭的桃花,芙蓉亭的夏荷,水月亭的秋月,长白亭的雾凇……他原本离群索居性情乖张,二十四亭是桓山派的那群老家伙压在他身上的担子,他本不该不舍这些的,可到了这时竟然有些放不下……
  明明,他本应该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四五岁起就独自住在近月山顶的小院子里,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与这个世界毫无瓜葛,为什么会凭空生出这么多放不下呢?
  那团拽住他的东西里忽然飘出一阵槐花香。
  槐花的清香钻进他的鼻子里,他像是婴儿凭着本能吸食母亲的乳汁般,不自觉贪婪地呼吸着那股熟悉的甜香,仿佛要衰竭停工的肺腑又被迫重新运转,胸口窒息般的冷痛竟生生地被这股香气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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