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在桓山清修,本不易沾染邪祟。
除非,邪祟趁着他心神不定游移间,趁虚而入。
故土情深,清修之人也不能免。
楚庭赶在唐加乐出院前来望阳村一趟,就是想要弄清楚徐尘身上的邪煞究竟是怎么回事。
顺利的话,兴许还能顺藤摸瓜,揪出藏在暗处,那个想害唐加乐的人。
可事情没有楚庭计划的那样的顺利。
一路舟车劳顿,两市气候差异又大,到雁州的第二天,楚庭就病倒了,低烧缠绵,咳嗽不止,咳得厉害的时候,楚庭觉得自己连吸气都是疼的。
要出发去望阳村时,小淼绕在楚庭床头吵个不停,极力劝他卧床休息。可楚庭非但不听,还抬手划了道白光,把整只猫卷起来,送进宠物航空箱里。
关门,上锁。
不顾小淼在箱子里气得毛都炸开来。
徐尘正好礼貌地来敲门:“前辈,车到了,我来帮您拿行李。”
楚庭闷闷咳了几声:“进来吧。”
说是拿行李,其实楚庭的东西并不多,最大的行李就是装着小淼的宠物箱。
小淼跟徐尘结怨深,很偶尔的情况下,才会心疼楚庭拎着宠物箱辛苦,乐意让徐尘拎一段,大部分时候,宠物箱还是楚庭亲自提着的。
今天小淼正在气头上,徐尘更是碰不得,终究还是楚庭把气鼓鼓地缩在宠物箱里的小淼拎上了车。
望阳村在深山里,大概是因为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生人,楚庭他们叫的车停在村口时,已经有五六个精壮的男人提着种地用的工具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盯着看。
楚庭提着宠物箱下车。
望阳村在山背阴处,终年难见阳光,比雁州市区湿冷更甚。楚庭只觉得一下车就是扑面凉意,寒气争先恐后地往骨头缝里钻,他裹了裹大衣,掩着唇忍不住轻轻咳嗽。
早上十点多的好时间,明明他们上山前,雁州还是艳阳高照,进到山里面,忽然天也阴了,风也起了。
楚庭望着大槐树后,进村的那条长长的青石板路,只觉得那条路幽冷晦暗,只是望了一眼,就似乎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寒气沉甸甸地压到了身上。
很多时候,动物的直觉比人类要灵敏得多。
楚庭身上还有一半人类的血脉,小淼却彻头彻尾是只猫。楚庭拎着宠物箱下车站定,小淼就不安地叫唤着,用爪子不停刨着箱子。
徐尘从后备箱里拎出行李,站到楚庭身边:“前辈,我之前下山,就是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我家的老房子早就倒了,不过这里有一家酒店,您可以住到那里去。”
楚庭本以为徐尘说的酒店,大概就是家庭旅馆,或者是村办的招待所一类的地方。
却没想到,徐尘把他带到了一栋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六层小洋楼前面。那小洋楼很讲究,入口是华丽堂皇的旋转玻璃门,进去是挑高的大堂,中央坠下来一盏水晶灯,流光溢彩。
确实很有酒店的样子。
服务也周到。
他们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还有服务员及时递上热茶来。
可深山老林里突兀地立着这一座酒店,多少有点不寻常。
楚庭刚刚观察过,盘山公路到这里就中断了,这附近只有望阳村一个村子,望阳村也不是什么闻名遐迩的旅游景点,他们来的这一路确实也没看见有什么游人。
所以,这么一栋漂漂亮亮的酒店,是要给谁住?
服务员把楚庭的房卡递过来时,问了徐尘一句:“徐先生,您这回住这里吗?”
徐尘惊讶:“你认识我?”
从头到尾,徐尘都没有透露过自己叫什么,也没表现出自己来过这里的样子。
虽说生活在一个村子里,互相认识很正常,可他很多年前就离开这里,也不常回来,不久前回来的那一趟,基本上缩在邻居李老头家里,没见什么人。
前台姑娘怎么就能一眼认出他来呢?
被徐尘这样一问,前台姑娘也愣了一下,自知失言,神色有点慌,想办法找补:“我们村能出您这样的大师,大伙儿都觉得骄傲,您上回回来,村里有人把您的照片发到群里,我就记住了。”
“什么样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楚庭走过来,琥珀色的眼眸静静盯着她。
姑娘下意识把手盖在手机上:“我手机内存小,照片已经删了。”
楚庭叹气:“有点可惜。”
一口气叹完,他抽走徐尘手里的房卡,推回给前台那个心神不宁的姑娘:“帮忙换个标间,徐先生这回也住这里,跟我住一间。”
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徐尘先慌了神:“前辈,我另外开个房间就好。”
楚庭扭头看他,眉眼含笑的模样,带点戏谑,又带点无辜:“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我怕打扰您休息。”
楚庭挑眉:“我睡得沉,你打扰不到我。”想了想,他提起宠物箱向徐尘晃晃里面龇着牙的小淼,笑着说:“他也是,别看他长得像只猫,其实是头猪。”
小淼在笼子里对着徐尘“喵”了一声,气呼呼地把头扭开。
磨磨蹭蹭,两个人终于办好入住。
一进房间,楚庭就把在宠物箱里闷了一早上的小淼放出来。被镇妖符散去的修为无法恢复,小淼还得维持原形一段时间,幸好楚庭如今灵力充沛,时不时往小淼身上输些灵力,虽不能让他即刻恢复人型,至少能让他开口说话。
从宠物箱里出来,小淼就趴在楚庭身边:“庭哥,我觉得这个村子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小淼摇头:“不知道,就是一只猫的直觉。”
楚庭被他逗笑了,胡撸一把猫咪头顶上的毛:“不对劲的地方是不少,比如这个酒店就很奇怪。”
徐尘知道楚庭想问什么,相同的问题,他上回来也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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