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语和另外两个小道士凑过来,两个小道士瞧出半天,没瞧出什么不对,扭头望向山语。
山语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眉头渐渐皱在一起,“好高明的借命换命之法。”
这个换命,不是指换寿命,而是指换命格。
丁然命里注定早夭,但一般玄术师,或者实力低微的玄术师来瞧他面相,皆会得出福禄绵长的判断,更瞧不出他身上古怪。
比如那两个年轻的乾道坤道。
连山语,也是在解鸣谦提醒下,端详半天,才瞧出些许端倪。
只有他师父那样的高人,才能一眼窥破他身上的古怪。
山语瞧了解鸣谦一眼,暗道,早知师叔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但没想到,他修道二十年,堪比旁人修道六十年。
山语略羡慕,却也知道这羡慕不来。
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天才,让人仰望,让人仿若在听传说。
丁然肩膀不断扭动用力,试图睁开老刑警的禁锢,两名老刑警的手掌犹如铁钳,牢牢掌控丁然。
丁然挣扎两下没挣脱,反而双肩越来越痛,挺直挣扎。
他昂首挺胸,视线轻蔑地扫过山语、年轻道士,啐了一口,“这还用问?当然是我自己。你以为是谁?”
他飞快地瞧了解鸣谦一眼,落到解鸣谦身后连绵不绝的矮山上,不屑道:“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借命,能有什么稀奇?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自己做不到,还不许旁人做到?”
“我技输一筹,我认栽。”
解鸣谦上前,手探向丁然丹田,天地玄气输出。
丁然只感觉丹田一痛,似有无数根针在里边胡乱搅拌,痛得他顿时额心见汗,惨叫连连,同时,他挣扎得更为厉害,老刑警不得不使全力,才堪堪压住。
旁边山语和年轻刑警连忙上前帮忙。
“啊啊啊,你废我修为,啊啊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丁然一边惨叫,一边怒瞪解鸣谦。
解鸣谦垂眸,面上无悲无喜,只眉梢露出一点讥诮。
他抬谋,忽而笑了笑,不徐不疾地开口:“我为什么不敢?”
丁然还欲再说什么,忽然身子僵直,浑身抽搐,眼珠子外瞪,眼白覆盖一层血红,惨叫声更大。
这是修为被毁,母蛊反噬。
解鸣谦手从丁然腹部移开,慢条斯理地收回,欣赏地望着丁然这幅痛苦模样。
年轻刑警“嚯”地一声,似烫到般收回控制丁然的手,感觉掌心毛毛的。
刚才,隔着一层衣料,他感觉下边有什么东西一鼓一鼓的,挤压着他的掌心,像毛毛虫爬过,吓得他俩炸毛。
但见老刑警那么淡定,又觉得自己少见多怪,忍着害怕,重新压住丁然。
山语见丁然七窍开始流黑血,喉中发出‘嚯嚯嚯’喘气声,呈现濒死之态,扭头望向解鸣谦,喊道:“师叔祖。”
解鸣谦道:“急什么,不会让他死的。”
他倏地又出手如闪电,点向丁然忽然鼓起一块的脖间,用力一捏。
丁然脖间那个鼓起的小包,平了下去。
解鸣谦收手,对山语道:“行了。”
“多谢师叔祖。”山语去给丁然号脉,确定丁然性命无恙,收回手。
解鸣谦后退几步,没有再多瞧丁然半眼。
这种对生命没有半点敬畏的邪术师,多给一个眼神,就是对他眼睛的玷污。
他望向山语,道:“我先回去了,审问的事,交给你。”
山语点头:“放心,师叔祖。”
玄术案子,他经手不少,这些都已做得惯熟。
解鸣谦朝山语点点头,开着自己的银灰色卡宴离开。
到福来大厦时,距离六点还有十五分钟,他坐在停车场内,正准备下车,这时,解父打电话过来。
解鸣谦意外,接起:“喂,爸。”
“鸣谦啊。”混杂着激动、茫然不解、好奇等情绪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解鸣谦心动一动,猜到解父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你可真是神了,幸好我之前听了你的话,没有和周家合作。南城周家那块地,挖出一个王墓。”
王墓级别的墓,基本上是工程无限延期。
周家身为地主,还能得到补偿,他一个和周家合作的,往里投钱的人,基本上得不到多少,前期投入全得打水漂。
解父美滋滋的,幸好周家再来谈的时候,他想起儿子的话,鬼使神差拒绝了。
他本意是想着,儿子刚回家,为哄儿子欢欣,周家这个项目拒了就拒了,倒没想到,省了一笔钱。
解鸣谦意外,居然是王墓。
难怪面相是会有比钱财损失。
“对了儿子,我手中有两个项目,我拿不定主意,你能不能替我选个能赚大钱的?”解父期待地问。
解鸣谦:“……”
他揉揉眉,将身往后一靠,语重心长道:“爸,贪便宜走捷径心理要不得,做生意要脚踏实地。”
解父倒是从解鸣谦话里听出旁的意思。
这是,其实可以算的?
解父有一瞬间心动,但片刻,他默念富强民主,诚信敬业,封建迷信不可取,才压下那乍起的心动。
他明白解鸣谦的意思,若依赖算命,暂时是如愿了,可从长久来看,不可取。
一旦靠谱算师离去,整份家业犹如空中阁楼,外人轻而易举就能摧垮。
解父迅速冷静下来,笑道:“我知道了,你这孩子,爸跟你开玩笑呢。你事情忙完了没有,周末有时间吗?你回来也有一周了,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那边,都该去看看。”
之前没见面,一是他和妻子两方父母年纪大了,一直住乡下疗养院,若是特意过来一趟,太辛苦,而且,也没让老人上门看小辈的道理;二是解鸣谦回来后一直忙,早出晚归的那种,也便没提,只是两边老人一催二催再催,若他继续拖,怕是两边两人得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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