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察觉了。
父皇在我与太子之间的倾向性太过明显,有失君王的公允。他答应过我,让我与太子公平竞争。可他近几个月来的态度,明显违背了他的承诺。他也没有管皇后在背后的小动作。
楚彦又说:“哥,你要多注意,不要被恭维冲昏了头。我隐约感觉,父皇有更深一层的打算。”
这也是我担心的,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父皇的偏心正是我目前所需要的。季明尘的暗卫最近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北边局势就要动荡。在那之前,我必须处理好一切。
我对他一笑,真心诚意地说:“谢谢,我会小心的。”
我们在春日暖阳下散步,穿过桃花林,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楚彦说:“哥,再过几个月我就及冠了,我来帮你分担。”
我没有回答,却突然想起一茬,问道:“最近怎么没见着四弟。”
“他最近很是犯愁。”楚彦帮我捡下肩上的一片桃花,扔在青绿的草甸上,“他的母妃容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父皇的茶水里,下了那种药。母后震怒,责令容妃闭门反省,位份降为嫔。连带着楚韶的日子也不好过起来。”
我惊奇:“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也觉得很奇怪。容妃平日里性子软弱,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楚彦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子的母妃丽贵妃,在进宫前,和容妃是闺中密友。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
他是想提醒我什么,可我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件事上。
“那种药……”我轻轻咳了一声,忍着脸红问道,“是……是从哪里来的?”
楚彦瞪大了眼:“……哥你想做什么?”
我苦恼地叹了口气,季明尘最近都不碰我。他说我太忙太累,亲热会耗精伤身,要好好养精蓄锐。
可这都快一个月了呀。
楚彦还在不敢置信地盯着我,我的脸迅速羞红,捂住脸蹬蹬蹬跑了几步,慌乱地说:“说、说错了,你没听到,快……快忘掉……”
暮色四合,季明尘来接我回府。
马车上,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很快察觉到不对,问:“怎么了?”
我攥紧了袖中的小纸包,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会不会怪我。”
季明尘想也没想就说:“不会。”
“为什么。”
他牵过我的手,对我一笑:“因为阿翊是最最可爱的人,所以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我心虚地凑过去蹭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不敢让他看我的眼睛。要是对视,他肯定一眼就能看穿我心里的小九九。
回到王府,我把季明尘支走后,倒了两杯茶。
手里的小纸包已经被汗湿了。我撕开小口,正要倒进杯中,马车上他说的话却浮现在脑海,愧疚感涌了上来。但我很快下定了决心,把白色粉末倒进了其中一杯茶水中。
恰在此时,卧房门被推开。我全身一抖,慌乱地站起身,碰倒了水壶。
春梨惊讶地说:“王爷怎么了?”
我强压下紧张,说:“出……出去,今晚不许进来。”
等季明尘回到卧房,我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我把茶端给他,说:“仙人,你累不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季明尘接过茶水,奇怪地看着我:“手怎么在抖。”
我压下心虚对他一笑:“有……点冷。”
“披风先穿好,等会儿热起来再脱。”他说着喝下了茶水。
我用余光偷偷看他,他把茶杯放回桌上,里面已经空了。我舒了口气,喝下了另一杯茶。
我紧张地观察他。
他先是在床边坐下,帮我拢了拢披风,又拔出腰上的软剑认真擦拭。擦完去庭院搬回剑兰,然后去外室的书柜拿了本书,翻看了几页。他研了些墨,提笔写字。中途他问了我三次,分别是吃不吃绿豆糕,喝不喝槐花蜂蜜,看不看连环画。还给我塞了手炉,生了火盆。
下午药店老板说:“此药一炷香时间内必会见效,效用可持续一整夜。”
……他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武功好的人不受这药影响?
桌上的香只剩短短一截。
我紧张得有些发热了,痴痴地看着他。如同月下初见,他永远让我这么着迷。无论何时何地,只需一眼,我就会彻底沉沦。
察觉到了我灼热的目光,季明尘回头看我,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引燃了星火,我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啪地就断掉了。
我喃喃地喊他:“明尘……”
他来到我身边,伸手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热……”他的手掌缓解了我的灼热,我难耐地往他怀里蹭去,嘤咛道,“好热……”
他摸我的脉搏,说:“你中了合欢散。”
我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我是太紧张,搞混了那两杯茶。
不过,已经晚了……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全身发烫,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从体内喷薄而出。
难受,太难受了,只有和他的接触能让我缓解一二。
“仙人……”我抱住他的腰,一遍遍地叫他,“明尘……难受……”
我在他怀里蹭着,敏锐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也起了变化,这让我更热了。
“阿翊。”季明尘声音沙哑,把我推倒在床上,“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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