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我严肃地点头,实则没怎么听清他在说什么。他眼睛发光的样子,像一轮暖黄的小太阳,我很难去注意其他事情。
小傻子咯咯地笑起来:“那你要帮我备嫁妆!”
我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么嫁妆?他还想去嫁给谁?!
他抓住我的手摇晃:“春梨跟了我这么久,她是我的姐姐,她要是出嫁,你要帮我备最丰厚的嫁妆!我没有钱呀,你有钱。”
哦……
吓死我了。
“她是你的姐姐?”我问,“是吗?”
小傻子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吃醋?我没有觉得。
但是小傻子笑得那么笃定,贼兮兮的。
“她是你的姐姐。”我说,“那我是你的谁?”
小傻子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就是不肯说出口。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阿翊,想清楚了再回答。这关系到……我会不会帮你备嫁妆。”
小傻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挑眉看他:“嗯?”
他屈服了,委委屈屈地凑过来,说:“哥哥。明尘哥哥。”
我却又不满足了,伸手点了点他的腰带,不语地看着他。
小傻子咬着嘴唇,委屈地看着我。我不为所动地和他对视。他败下阵来,主动跨坐在我大腿上,拉过我的手按在他腰上,又低又软地说:“那……让哥哥捏,好不好,随便捏。”
长睫毛低垂着,嘴巴还委屈地翘着,都能挂小油壶了。
怎么就这么委屈了。
我忍着笑,却还逗他:“只给捏腰吗,阿翊是不是太小气了。”
小傻子吸了吸鼻子,这下真的要哭了。
我凑上去亲吻他,他眼神迷离地软在我怀里,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夜色深黑,红烛帐暖,小傻子抽噎着睡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怎么能忍住不欺负他啊?刚接他回来时,他整日郁郁寡欢,实在不忍心欺负他。可是现在他一恢复活泼,我便再也忍不住了。
谁会不喜欢看小傻子眼泪汪汪喊哥哥的样子呢。
今年夏末,西胡首领被俘斩首,我心里的一桩大事终于放下。
宫宴上我喝得有些多,小傻子关心我,我便不喝了。我本来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可是他担忧又关切地望着我,我便沉溺着醉了。
我把他压倒在床上,凑在他耳边跟他说话。他抱住我的腰,轻声回应我。我让他遇到所有事都跟我说,他闷闷不乐地说,我这么忙,他不应该再给我添麻烦。
我便哄他,那群糟老头子才是麻烦,他是我的小甜糕。他立刻脸红了,顾左右而言他地让我喝解酒汤。
好不容易喝醉的,为什么要解酒。不过是为了再醉倒在他身边一次。
年末我会开始忙碌,怕小傻子会孤独,我把季远带来给他玩。小傻子愣住了,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直哭得撕心裂肺。
我看了季远一眼,他无辜地看着我。
小傻子哭了整整一盏茶时间,慢慢平静了下来,抽噎着说:“我以为……你背着我和别人生小孩了……”
我简直要笑死了。
金秋十月,赏桂宴之后,我便格外忙碌起来。小傻子关心我,让我每日离开前叫醒他,他陪我用早膳。
我怎么舍得这么早叫醒他。哪知当夜他硬生生熬夜等我,顶着大黑眼圈困得直打哈欠,见我回来,立刻精搜抖擞地严厉批评我,我便不能不叫醒他了。
连续忙碌了一个月后,我病倒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就是乏力些,没精神。太医说我是神思不继,过度劳累。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是因为从去年夏天到今年夏天,我心里一直紧紧绷着那根弦。
大半年前我中箭那次,长武君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您若是倒下了,三皇子该怎么办?”
这句话把我的神魂牢牢地镇住了,我心里的弦绷到最紧。而现在我的小傻子被我治好了,我一放松下来,自然该生这一场病。
我一生病,小傻子便支棱起来了。他严厉训斥了我,不许我操劳政事。还帮我骂走了没眼力的朝臣。
休息了几天后,我想去散散步,可还没开口,小傻子就炸毛似的开始突突我,他以为我要去见朝臣。说着说着他眼圈又红了。
我说:“我只是想让阿翊陪我去花园走走。”
小傻子立刻哑火了,坐到我身边抱我的手臂,很软地说:“那要多穿一些。”
病好后,小傻子命令我必须穿披风,我拗不过他,只好穿上了。
南楚皇帝给小傻子写了信,暗示他楚竣还活着,小傻子高兴坏了。
嗯,是好事。
但是……有必要如此开心吗?
明天就让下面去采买凉雾山冻茶。
除夕夜,小傻子拉着我在雪地里散步,蹲在地上看绽冬花。这是一种只开在雪地里的花,全花雪白,清香无比。
小傻子看得呆了,痴痴地说:“你写信讲过这种花。真美呀。”
我说:“可惜雪一化,花便凋谢了。”
小傻子抬头看我,认真地说:“为什么可惜?只要认真地绽放,不管有没有人看,不管能开多久,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我轻笑着拉起他,拂走他肩上的雪:“嗯,阿翊说得对。”
他兴奋地拉着我去茶室,让下人端来烤羊腿,还有一壶葡萄酒。我不让他多喝,他便软声哀求。
小傻子拉着我的袖子摇晃,撒娇道:“仙人,好不好嘛。”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不叫这个了么。有时候我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能隐约感觉到,他当初说不叫了,是还在介怀。现在他完全释怀了。
小傻子认真地看着我:“你一直是我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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