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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那些话，这句话似乎更适合他们。
“啊，我现在能感受到你的想法的。”黄子弘凡笑得和生时没什么两样，脸上的两行血泪似乎都没那么狰狞了，“但是如果你没说，我肯定会特别大声地告诉你，我爱你。”
第59章 驱逐
骰子已经离手，邵明明的目光黏在骰子上，恐惧让他轻微耳鸣，因而远处的声音显得更加模糊了。
他隐约听到有谁在叫他。
视线上移，他跨过半个游戏格看过去，齐思钧竭尽全力嘶喊出的那句话才真正落进他耳中：“邵明明！唐九洲，别淘汰……”随着骰子落地，Cyber的声音响起，齐思钧的话顿时被淹没了。
“骰子点数三，北方组进入终点格，可选择是否驱逐一组玩家，可选择是否结束游戏。”邵明明和唐九洲眨眨眼的工夫，他们已经一齐出现在了五十六格里。
唐九洲和邵明明都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好，竟然直接就赢了，进入终点格的二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旋即他们就想起了齐思钧的半句话。“小齐刚刚说了什么？”唐九洲茫然地看向邵明明，“别淘汰什么？”
邵明明本来还打算问问唐九洲呢，听见他这么说也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到。
没办法，唐九洲只好看向齐思钧的方向，用尽全力大喊道：“小齐，你刚刚说什么？别淘汰什么？”
他能看到齐思钧张大了口在说些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
这次倒不是因为耳鸣，而是因为他们身处终点格内。和进特殊格时一样，格中自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隔两边的声音。此时的齐思钧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再大喊，只是努力比划口型，手上也指向了Cyber和陶仔的方向。
“Cyber？”邵明明努力辨认着齐思钧的口型，再加上动作的辅助，半蒙半猜地开口道：“小齐让我们别淘汰Cyber？”
这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因为在他们看来，Cyber可是他们的敌人，甚至还害死了黄子弘凡。现在终于有机会报仇，齐思钧却告诉他们别淘汰Cyber？因着交流的障碍，两边也只能传递一些简单的消息，他们甚至不能问问齐思钧为何做了如此决定。
但他们几乎一秒也没犹豫，就如同之前千百遍那样选择了信任。
对视一眼，唐九洲和邵明明握住对方的手，同时开口：“我们选择不驱逐任何一组玩家，现在结束游戏。”
“你们确定吗？”
Cyber的声音头一次有了波动，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们做出了如此选择，再次开口问道：“你们不驱逐任何一组玩家？”
他这样异常的反应反而让邵明明和唐九洲心中更加坚定。两个人一起催促道：“对对对，不驱逐，不驱逐不行吗？”
回应他们的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北方组玩家选择不驱逐玩家，直接结束游戏。”良久，熟悉的播报声才再一次响起，只不过比起之前的冰冷清脆，这一次的声音要苍老得多，“Cyber的游戏结束，五脏共存，陶仔现年龄八十四，存活确认。”
所有的游戏格消失，七人一魂重聚，身上的衣服恢复了原状，激荡的情绪平复，就连身上的伤势也都消失不见了。除了已经死亡的黄子弘凡，看上去和游戏之前没有半分差别。几个人的目光在彼此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了旁边多了的那个拄拐老人身上。
察觉到几道目光，那老者颤颤巍巍抬起头，赫然就是年老的陶仔。
虽然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的时间，二十五岁的陶仔就衰老至八十四岁，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咳嗽两声，用沙哑的声音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意识进入过赛博世界，虽然最后出来了，几十年后却又被Cyber找上门来。这一次Cyber的意识进入了我的身体，但他忍受不了我的衰老，想把我拖回赛博世界。”
“他没办法直接杀了我衰老的身体，便想出了这么个游戏。如果我在游戏里衰老至死，或者失去了部分脏器，那么我就没办法留在真实世界，也就是所谓的陶仔社区了。”
他用混浊的双眼看向七人：“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把我带回现实世界。”
顿了一顿，他又带着抱歉开口：“只是对不住了，让你们失去了一个同伴。我也没什么能帮你们的，只能告诉你们，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必绝望，等……”
陶仔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摇摇头，向着远方走去。
看着陶仔的背影，周峻纬心中一动。陶仔的表现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无知无觉的npc，倒是跟觉醒了的石泽有几分相似，未竟的话似乎也意味深长。但和石泽不同的一点是他并没有试图反抗自己的npc命运，也许这就是他还能存活，而不是像石泽那样被抹杀的原因。
“恭喜玩家达成普通结局——不完美的活着。请玩家尽快离开密室，前往主空间等待下一个密室开启。”
由于黄子弘凡的死亡，他们这一次并没有达成完美结局，自然也没有道具卡。
石凯看着飘浮的黄子弘凡，再看看眼前出现的门，总觉得这画面有种荒诞的眼熟。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站在门前，担忧着身为npc的自己能不能进入密室之家。
而现在，终于恢复了记忆、确认了自己不是npc的他又在担心灵魂状态的黄子弘凡能不能进入密室之家。
“别担心。”和他意识隐约相连的黄子弘凡瞬间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我现在已经和你绑定了，肯定可以进去的。”
“嗯，我知道。”石凯闷闷地回答了一声，心情依旧不算好。
他也反应过来了，黄子弘凡现在完全是依靠他用出的那张道具卡才达成了死亡停滞的状态，自然会跟随他进入密室之家，但这又一次提醒了他黄子弘凡的死亡。
郭文韬看着自言自语的石凯，猜到了他应该是在和黄子弘凡对话，心中不由一痛。黄子弘凡的牺牲是他们都没想到的，也叫他再一次认识到了祂的可怖。想要博取祂的信任，达成他的目的，他就必须步步为营，一步都不能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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