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本就沸腾的情绪更加炸裂,审判庭收到了无数的诅咒和斥骂,再装了一会儿缩头乌龟后,最终不得不松口。
允许楚辞当引导者可能会出事,但是不允许现在就要出事!
权衡之下,审判庭公开联系楚辞,表示愿意接受他作为引导者,但同时,楚辞同样需要签署同意书,表明在引导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小到头疼脑热大到死亡,都是他楚辞自己的责任,审判庭对此概不负责。
楚辞毫无异议。
他在林秘书的陪伴下驱车前往审判庭,两方签署协议,在刻着审判庭纹样的纸上落下铁画银钩的姓名,然后盖上鲜红的证章。
楚辞站在乌木的签字台后,对着摄像头抬起右手:“我起誓,我自愿成为诺维尔审判仪式的引导者,和他精神海相接,为他的安全保驾护航,在审判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情况,从神经连接障碍到死亡,皆是我自己的责任,和审判庭无关。”
摄像头忠实记录下了他的每一句话。
‘从神经连接障碍到死亡,都和审判庭无关’,这是多么重的誓言,星际的雄虫连擦破皮都要哭半天,谁曾经发过这种誓?
楚辞是全星际唯一一个这么做的雄虫,也是唯一一个会这么做的雄虫。
况且雄虫这么做,还是为了个等级跌落的,污泥缠身,可能终身起复无望的少将。
无数人暗暗咂舌。
在这种情况下,星网对楚辞的报道更加铺天盖地,甚至有媒体取标题,称他有“远古雄虫遗风”。
这是一个非常高的赞誉,总所周知,远古雄虫和现在的雄虫一点也不一样,他们和雌虫一样坚韧,一样强大,面对着一样的枪林弹雨而毫不露怯,他们对伴侣忠贞,愿意相伴到生命的尽头。
楚辞也是这样的雄虫。
星网的沸腾更胜往昔,各种讨论铺天盖地,而这一切都未曾惊扰审判庭内的诺维尔。
入住审判庭的当天,诺维尔的光脑就被没收了,外面电光火雨,呼啸雷霆,他对此一无所知。
审判庭内的日子如白开水一般寡淡无趣,诺维尔时常发呆,对着同样惨白的天花板,回想起他在教管所的日子。
真奇怪,明明是同样糟糕的处境,甚至是更加糟糕的处境,诺维尔的心境却有所不同。
在教管所时,他心如死灰,只求速死,但现在,他却想要活着出去。
因为不管在审判庭遭遇了什么,只要他出去了,楚辞就会窝在懒人沙发上等他。
想到雄虫那副矜贵慵懒的模样,诺维尔便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他的雄主那么好,诺维尔想要牵他的手,想要和他并肩散步,还想要和他睡在一起,为他生一个蛋,或许是两个,甚至是三个……反正不管是雄崽崽还是雌崽崽,他相信楚辞都会疼爱他们的。
他的雄主那么好,光是想想这些场面,连带着往后余生,诺维尔都不自觉的有了期待。
今天便是审判的日期,许多犯人极度恐惧着一天,他们睡不安寝,食不下咽,但诺维尔一切如场,仿佛只要想着外面的那只雄虫,他便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楚辞说了的,不管他跌到什么等级,只要他活着出去了,他都是那个温馨小房子的主人。
诺维尔这么想着,任由工作员为他扣上手拷,带着他往审判台的方向走。
只要不死,只要不死……
只要不是那1/4……
但是走到审判台前时,诺维尔还是迟疑了。
他像是花了眼睛,然而手铐束缚着,又不能揉,只能眨眨眼,再眨眨眼。
做完这一切后,幻像仍旧没有消失,诺维尔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了两分疑惑。
他的精神海崩坏到这种程度了吗?
否则,他怎么会看见他朝思暮想的雄虫站在台下,遥遥对他伸出手呢?
第49章 蛋
诺维尔有一阵恍惚。
他定定的看着台下雄虫的身影, 像注视着什么一触即破的泡影,随后颤抖着伸出手, 想要碰一碰那个影子。
楚辞一把握住他的手。
他强硬地将十指插入诺维尔的指缝, 和他十指相扣,然后顺势一搂,将他的雌君扣进怀里。
诺维尔像猫一样瞪大了眼睛。
他迟疑的抬手, 摸到了楚辞的头发, 微微摩梭,另一具身体的热度就这样传递了过来。
温暖的, 雄虫的体温。
诺维尔有点无措,他不明白楚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挣扎一下,从他的怀里挤出来,皱起眉头:“雄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有罪人和等待审判的人才会出现在审判庭, 雄虫怎么会进来?他不在的三天,雄虫身上发生了什么?
诺维尔不知道,雄虫将星网搅得天翻地覆, 只为了今天,在这里对他伸出手。
楚辞言简意赅:“我来给你当引导者。”
他粗略描述了曲夏的研究, 介绍引导者机制,说起这种机制对死亡率的影响, 但是诺维尔皱起的眉头从来没有抚平过, 他打断雄虫,问:“这会对您有影响吗?”
正前方, 摄像头的红灯明明灭灭。
测谎涉及到艾尔文上将叛逃的细节,审判中的每一句话, 都必须向全星际公开。
星网对诺维尔的大胆感到意外:“什么,诺维尔少将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感动吗?”
“……居然打断雄虫说话,这是我没想到的。”
“雄虫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不是应该泪流满面,感谢雄主不离不弃吗?”
诺维尔没办法流泪满面,或者演什么不离不弃的戏码,他平静的内心被焦虑和担忧填满了。
他固执的看向楚辞:“这会对您有影响吗?”
“呃。”楚辞心虚,他想到了他签署的那张同意书,左顾右盼:“或许……嗯,或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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