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下官来给厉大人送名册,不过大人似乎正在会客,下官不敢打扰,便想着歇歇再来。”
霍少煊眸光微暗,抬手道:“既然如此,将名册给我吧。”
“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许三清连连道谢,行礼后匆匆离开。
霍少煊侧头凝视片刻,旋即朝着书房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他抬手轻叩门板,里头传来厉尚书的应声,霍少煊推门而入。
屋内有三人,除却厉尚书和陈状元外,还有一位老者,正举着宣纸仔细看着。
厉尚书和陈状元见是他,连忙起身行礼,那老者却仿佛入定,浑然不动。
霍少煊眼中多了些笑意,挥手示意不必多礼,他也并未打扰老者,只是问厉尚书。
“方才在聊什么?”
厉尚书笑呵呵的:“聊些往事罢了,义荣这孩子死心眼,愣是要认我当师傅,我便说有着心便好,在外头可不兴喊,否则容易落人话柄。”
陈义荣也笑着说了两句。
听了不过只言片语,霍少煊就翘起嘴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第23章 吏部之事(2)
“好!妙啊!”
厉尚书没听清他说什么,正欲询问,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叫好,振聋发聩,声如洪钟。
三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刚在心中捋清事情经过的霍少煊也没能幸免。
三人下意识转头望去,那名老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宣纸。
厉尚书连忙抚了抚心口,无奈道,“任老,您倒是悠着点。”
任老是前誉规律使,告老还乡多年,偶然听老友提及此次的状元文采斐然,特来拜访。
他低调惯了,未曾惊动任何人。
“哈哈哈......是老夫失礼了。”任老笑弯了眼,看见霍少煊时愣了愣,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走到他跟前,惊喜地抬手摸摸,“这是......少煊呀。”
霍少煊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摸,笑眯眯道,“任老。”
厉尚书在后边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只好紧张地走到两人身边,小声对任老道,“您可真悠着点,如今这位可是相辅大人了!”
“不妨事。”霍少煊轻轻摇头,扶着任老坐下。
任老头发鹤白,归隐山林后便不问世事,此次也是惦记老友入京,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陈状元的事,自然不知晓玄京种种。
“相辅啊......”老人家愣了愣,反应片刻后看向霍少煊,“那烨程呢?”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厉尚书痛苦地闭了闭眼,连忙转移话题,“哎呀任老,义荣的文章......”
一只手轻轻按住他,霍少煊面色如常,微微弯下腰,“家父家母已与祖君相聚,小妹也跟着去了,多年前霍府一场大火,如今只剩下少煊一人了。”
任老看着他,反应了片刻,倏地红了眼眶,“啊......就剩下你这孩子了。”
他手放在膝盖前搓了搓,半晌才轻叹一声,“作孽哟......”
霍少煊眼中闪过复杂,抿了抿唇蹲下身来,弯着眉眼道,“任老方才说义荣的文章如何?”
老人家上了年纪,果不其然被带偏了,眼睛下意识的一亮,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厉尚书和陈状元这才双双松了口气,霍少煊将手中的名册递给厉尚书,低声叮嘱了陈状元几句,并赐给他一块竹形玉佩。
这是一种习俗,也是霍少煊的来意。
陈义荣诊视地接过。
等到任老说累了,厉尚书便安排人将他送回去,霍少煊也准备离开。
忽然,任老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住霍少煊,回想着道,“少煊啊,你家还有个小子呢?”
霍少煊明亮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愣了愣道,“任老许是记不清了,家父家母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任老摇了摇头,一边回想一边比划,“此前我来霍府拜访,总能瞧见个像小姑娘似的小子,不过挺能折腾,每回见着不是在翻院墙就是滚得一身的泥巴,那小子去哪了?”
霍少煊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眼神暗了暗,轻笑一声,像是感慨的喃喃自语,“如今倒是不像小姑娘了......”
“什么,在哪?”任老没听清。
霍少煊扶着他上轿,低声道,“远在天边了......任老,他不是我家小子。”
“不是你家小子啊,我见他总在你霍府......”任老皱起眉,摇了摇头,“真是我老糊涂咯,那他是哪家的?”
“天家,姓秦。”
霍少煊眼中一片晦涩,自嘲道:“任老,他乃君主,兆安帝。”
——
玄相殿。
浅金色幕帘下方坠着灵巧的仙鹤铃铛,晶体在光下熠熠生辉,“叮铃”相碰,恍惚间像是刺目的炫光相撞发出的脆响。
一片灰白的衣角掠过门帘,屋内闭目养神的人缓缓睁开眼,“双晟。”
“公子,我去见了竹俊,那人名叫许三清,的确是个不老实的,其父行商,有些家底,托了关系送进宫里谋个闲职,能力不行但野心不小。”双晟顿了顿,走近低声道,“这关系弯弯绕绕的,有点难办。”
莫要说玄京,到哪都是如此,达官显贵之间的门道多了去,剪不断理还乱,若是没个时机一把烧尽了,终究有一日绕成无解的死疙瘩。
霍少煊神色未变,手抵住下颚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双晟跟在他身边多年,最会察言观色,见状便立即止住了话头,耐心垂头等着。
良久,霍少煊才勾了勾唇,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亮光,“我让你派人跟着他,可有发现什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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