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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位于第一街道的尽头，是一座罩着圆形玻璃晶体的7层楼高的建筑，晶体的棱角处装饰着各种不同样式的水晶, 在阳光下泛着不同的光。
比起科研性质的研究所，这个建筑外表装饰更像是娱乐性质的博物馆。
精神力检测的过程和上次一样，躺入专用测试舱的冉宁操纵着他的银杏叶在浩瀚的宇宙中遨游, 穿过了碎石带、路过了各种颜色的星球, 最终停留在了一片明亮的巨大爆炸之下, 无法再继续。
那璀璨的爆炸比起天赋【永日】来，更为盛大，更为震撼, 也更为危险，规模也不可同日而语。
结束检测的冉宁接过了蔚韵递给的咖啡喝了一口。
很甜，放了双倍的糖。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
蔚韵边看着冉宁的测试报告，边随意聊着。
“打游戏打的。”
一不小心上头就多开了几??, 等到回过神来, 天都亮了……
蔚韵将测试报告递给冉宁：“哪怕是S级能力者，也不要随便通宵熬夜。”
“S级。”
重复着这两个字，冉宁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也没有感到激动。
毕竟他曾经的精神力就是S级, 现在, 也不过是回到了曾经高度而已。
第一星域出现了一位新的S级能力者, 这应该是值得开心的事, 毕竟上一次出现S级能力者，已经是快10年前了。
不过，蔚韵的脸上没有笑容，连原本一直舒展着的五官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根据检测波段显示，你昨天突破了两次。先从A突破到了A+，再从A+突破到了S。”蔚韵用指节推了推眼镜，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突破一次后的精神力本就处于不稳定状态，你竟然还顺着它胡闹突破第二次。如果不是精神力补充及时，你昨天说不定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冉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并不知道自己原来在裂缝中已经突破了一次，也不知道一天内突破两次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结局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况且……假如冉宁知道了突破会有风险，大概率也不会放弃突破的契机。
他需要更高的精神力恢复到曾经的状态。
“总之，最近一个月不要过度使用精神力。”
“我知道了。谢谢蔚医生。”
蔚韵正收拾收拾准备起身离开，却发现冉宁留在原地没有走的意思：“还有什么事？”
冉宁平静阐述道：“昨天那几个被污染的人，我或许可以治疗试试。”
“治疗天赋？”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冉宁用手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暗示了蔚韵的天赋‘数据之眼’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
蔚韵没有否认。
他停止了收拾东西的动作，眯了眯眼，遮掩了眼眸中的冷锋：“我应该刚说过，不要过度使用精神力。”
“不会过度。”
冉宁诚实回答：
“我昨天试过了。”
“……”
蔚韵一时语塞，他发现冉宁就是那种嘴上说着‘好好好，医生都听你的’，但背地里把禁止做的事都做了个遍的最难应付的病人。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冉宁一眼：
“我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可能运气比较好……？”
见冉宁坚持，蔚韵没有阻止：“跟我来。”
治疗室内，两位看上去三四十岁左右的人分别躺在两张床上。
他们一位脖子上戴着隔离金属，另一位右手胳膊上环绕着隔离金属，很明显，这两个地方被污染了。
比起昨日的气焰十足，口吐芬芳的精神模样，此刻的两位能力者神色灰败，眼露绝望，仿佛被整个世界都抛弃的模样。
他们见蔚韵来了，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又恢复到了放空自己的状态。
“医生，别在我们身上花时间了……”颈部被污染的人声音十分嘶哑。
冉宁将他与昨天穿着睡衣拿着大刀的能力者对上了号。
“我现在就想把我的存款花完然后找个地方等死。”另一个人附和道。
“我想吃之前没舍得吃的皇室熏火腿加双倍托托罗奶酪，想带着我的家人去第二星域海底世界住豪华房，想看着我的孩子好好长大找个靠谱的伴侣结婚，还想……”
说着说的，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一米八几的全身满是肌肉的强壮大男人毫无顾忌地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眼泪很快糊满了他的整张脸。“医生……我，我还不想死。”
“我也不想。”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也慢慢抽泣了起来，他也有留恋的事物，也有想要实现的冥想，也有无法割舍的存在。
一时之间，治疗室内被高高低低的哭泣声占满，气氛低沉。
基因污染在当前星际是不治之症，哪怕只是B级的污染源，哪怕带着污染隔绝金属，污染也会在时间的侵蚀下将整个人完全侵蚀取代。
快则几个月，慢则十几年，死亡……就是被污染者最终的归宿，没有例外。
大约持续了5分钟，他们才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好，只不过眼睛又红又肿，和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怎么都不匹配。
蔚韵向冉宁看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后，说道：“两位可以先把隔绝金属拿下，配合今天的治疗。”
“……反正治疗也治不好……”
“我只希望能再多活两天，将后事交代好。”
一边说着丧气话，却还是纷纷把隔绝金属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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