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赢了再说。”陈逾拿起包里的铭牌,郑重地交到每个人手里,“只有一个,弄丢了没得补。”
他指着于松梓。
“特别是你,丢三落四的。”
“队长,就不能不损我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照顾自己,我就不损你。”
江源一直沉默,接过铭牌攥在手心里。
他深吸了好几下,依然没觉得心情有半分缓解。
“逾哥,我能……”
他还没说完,陈逾就抬起手表扫了眼:“去吧,快去快回,五分钟之内能解决吗?”
江源愣了愣,立马点头道:“可以的!”
“去吧,外面过道很冷,带上外套。”
江源一个人出了房间,过道里灯光明亮,他朝着玻璃窗方向走,拿起手机期期艾艾地拨通路玉白的电话。
“滴……滴……”
电话忙音响着,江源的心也在缓缓往下沉。
直到响足了十多秒,江源已经做好了挂断的准备,铃声突然止住了。
对面是一阵喧嚣,有小孩儿的嬉闹声,还有人潮拥挤间隙的怨怼和道歉,江源小声迟疑着:“白哥?”
“嗯?”路玉白声音懒洋洋的,“还没开始?”
“没有,还有五分钟。”江源突然有种被人从万米坠落途中托举住的不真实感,他转头朝走廊望,工作人员抱着小叠的纸张从尽头跑过。
通话安静了一会儿,路玉白突然笑着,漫不经心说:“你们这个比赛还挺正式,观众都快破万了。”
砰咚。
江源听到自己错落又喧嚣的一声心跳,越过了泥泞的沼泽,从溺毙中被捞起。
“白哥,你在现场吗?”江源声音越发颤抖。
“是。”
路玉白从来都大大方方,他语气带笑意:“多穿点儿,外面冷,不过你是出来吵架的,穿多了会不会影响发挥?”
“不是吵架。”江源声音闷闷的,鼻头一酸,“白哥,什么时候来的?”
“今早,买的头等舱,机票三千多。”
“好贵。”
“没事儿,自家小狗儿好不容易拉出来溜溜,肯定得捧场。”
江源哽咽了一声,抬手反复揉鼻子,白皙的皮肤搓得泛红:“要拉出去遛的是骡子和马,白哥,你又在胡说。”
“狗不用遛?那我每天带元宝下楼是干啥。”
“……”江源哽了一阵,突然想起许久没见的元宝,“元宝怎么样了,是不是长很大了。”
“是。”路玉白温声低笑,磨砂似的嗓音轻挠江源的心口,“快点比完赛回家。”
江源回到休息室时,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起身。
“怎么样了?”陈逾随口问。
江源腼腆一笑,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手势:“来武汉的机票和不便宜,说什么也得把冠军带回家。”
*
帷幕拉开。
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江源稳稳地坐在正方辨席的座位上,他适应片刻,映入眼帘的就是第一排的路玉白。
他的位置很好,就在观众席正中央。
这样的位置,肯定是提前花了大价钱才拿下的,不可能是早上临时起意。
骗子。
江源隔着老远望了他一眼,唇角的笑容无奈又藏不住欣喜。
主持人依次介绍完参赛选手后,台上的荧幕悄然亮起,江源转过头,对上一串足以让人清醒又哗然的文字。
爱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学习的?
辩题一出来,几乎全场哗然。
过往将近二十年,几乎上百道辩题,只有寥寥几道关于爱情观的辩题,特别是到了总决赛,没人相信居然出了这样的辩题。
“小源,有把握吗?”陈逾低声问。
“嗯。”江源淡笑,“你知道的,爱情观辩题,我自带buff。”
“行。”陈逾失笑片刻,清清嗓子,“你和于松梓换个位置,没问题吧?这场二辩压力会很大,你这么自信我也相信你。”
“啊?好。”
换了座位后,江源心态突然稳住了不少。
二辩作为主要的攻辩手,需要够硬的心理素质和临场应变能力,陈逾开场前把他换到这个位置,江源确实没想到。
深呼吸片刻后,辩论正式开始。
灯光聚拢在江源的位置,他站起身,手里握着话筒,字词清晰有力:“各位中午好,我是正方二辩江源,代表A大问候在场各位。”
台下响起一连串小声讨论。
毕竟作为二辩,江源居然是头一次登上辩论赛场,还是在这样全国性的比赛上。
反方辩手自我介绍完毕后,于松梓拿起话筒起身。
“大家好,今天我们来探讨爱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学习,首先,我们需要理清楚爱是什么?爱是人类的一种情感,无论是妻子对丈夫,还是母亲对孩子,从古至今的字典里,对它的解释都是一种强烈的情感状态。”
他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情感状态主要由人类的神经系统控制,例如喜悦、悲伤,又或者说平静、淡然,这都不是一种需要学习的东西,失去一件心爱的物品时,我们会难过,得到奖励时,我们会高兴,我们情感流露的瞬间是由心生,并不需要学习。”
“综上,我方认为,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表达。”
于松梓放下话筒时,观众席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江源心里稳了不少,于松梓一向很稳妥,不然陈逾也不会把他放在二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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