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是毛笔,更没想到是收藏级别的毛笔。
江源心里乱麻麻的,酸涩得慌,他第一次接受别人这样的好意,却没办法拿出最赤诚的真心,说不愧疚都难。
或许从第一个谎言开始,他就错了。
这会儿无论什么时候向白哥坦诚,都很难再毫无芥蒂,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裂痕,就不可能有完好无损的重圆。
车广播里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源捏着背包带子,叹口气下了车。
路玉白这两天也忙起来了。
申请国外交流的事儿有了进展,他就得被拴在计算机教室里建模,快则三四个小时,慢的话晚上也很难回家。
他倒是一向不怕累,就是一天摸不到手机,心痒痒的。
这会儿导师在里面扶着眼镜看他的数据,路玉白才忙里偷闲拿着手机溜到热水间。
他把杯子放在热水机下,一根手指拨开热水开关,舔着虎牙摸出手机。
似乎上次和小源聊天,以及他们俩第一次聊天,也是在这个热水间,这儿真算是个值得纪念的地方。
如果以后见了面,他一定要带小源来这看看。
【白】:笔喜欢吗?
他倒是从来都爱打直球,就连平时的阴阳怪气,也阴阳得豪爽,从没让人觉得不舒服,就是啼笑皆非。
江源又看了两眼柯然发的照片,心虚地回复。
【源】:喜欢。
【源】:谢谢白哥哥。
路玉白看着屏幕上的字儿,只觉得浑身舒畅,这钱花的体验感极高,付出和收获比简直划算得惊人。
连忙碌了几天的疲倦都被一扫而空,可谓是华佗在世。
谁来了都得叫一句神医。
【白】:喜欢就行。
【白】:你喜欢什么,我都能给你买,天上的星星都行。
那头的江源走到奶茶店门前,踌躇不安地反复纠结,那块儿本就残败的泥土地都被他撵得平整了,心里的负罪感还是没消退多少。
他手指触上键盘。
要不还是全招了吧?一劳永逸。
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佛说回头是岸,只要回头……
江源苦恼地捂头。
这会儿佛也救不了他,没人能跟他保证,回了头,另一面一定有岸。
要是白哥一气之下,直接把他删了,茫茫人海,他得上哪去找他,又哪里来的脸面去找。
可惜路玉白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小甜心已经纠结成苦瓜包子,只有他倒是沉浸在上头的情绪里,巴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
嘴角弧度还没下来,路玉白就收到白舒的消息。
他表情立马冷了,眉头微蹙一脸嫌弃。
【白舒】:来接我,贺诚这个畜生,他上完我提裤子就跑了。
路玉白:“……”
不太想承认是和这个丢人玩意儿一起长大的。
他偏头悄悄看了一眼里面的导师,小声问:“南叔,我去吃个早饭?”
里面的中年男人头也没回,似乎是和数据杠上了,大有一副要死磕一早上的阵仗,路玉白也拿他没辙,自顾自抄起大衣开溜。
从A大到贺诚家,也就不过三公里。
路玉白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顺手朝嘴里塞了支烟,他怀疑白舒这个老狐狸精,就是看准了他离得近,才挑选他成为这个幸运儿。
不然放着酒吧和公司几百上千人,非要来膈应他一个可怜的理工男?
直到敲开贺诚家房门,看见全身穿得严严实实,脖子上满是暧昧痕迹,但四肢健全拥有自理能力的白舒时,路玉白才黑了脸。
低估了白舒的无耻程度,他就是没事干把路玉白骗来闲聊的。
路玉白在门口仰头缓了半分钟,才忍住掐死白舒的冲动,垮着脸走进客厅。
白舒倒是熟练得像在自己家,给路玉白倒了杯水,尽足了地主之谊,才笑眯眯地坐到他旁边:“辛苦路少爷了,一路累了吧?来,喝水。”
“……”路玉白面无表情,“你今晚最好小心点,我找人做掉你。”
白舒做作地掩唇:“啊!路少爷这么可怕!那我今晚只能继续在贺诚哥哥家暂避一下咯!”
“……”
路玉白半句都不想在跟他多聊,眼皮一掀:“贺诚脑子抽了?这都能忍你。”
“不知道。”白舒淡淡地喝水,一副矫揉造作富太太的姿势,搭在贵妃榻上。
“他多半真的有病,又要说不喜欢我,又要心疼我,还心甘情愿和我上床。”
白舒挑起细眉头,一脸鄙夷。
“他还真是嘴巴跟身体分开玩儿,整得我都要精神分裂了。”
路玉白气头降下去了,眼神没那么多攻击性,才接过茶几上的水,抿了两口又嫌弃地放下。
连水都是冰的,不愧是贺诚家。
“你这么嫌弃,倒是别求着他上啊?”
白舒立马翻身,嗔怒地白了路玉白一眼,踹带赶地往他身上招呼:“滚滚滚!最烦你这种不会说话的死男人。”
第25章 理想化数据
嘴上叫着滚,白舒还是跟着路玉白一块儿走了。
他俩的父辈就交好,从小又是一起长大,再加上脾气一样的横,属于是王八瞅绿豆,混球儿对上眼了。
这会儿白舒嘴里叼着支草莓味的爆珠,皓齿轻阖,一股甜得发齁的味道弥漫在车里,引得路玉白不悦地蹙眉。
“你怎么老爱抽这种娘们儿唧唧的烟?”
白舒不以为然,细眉轻挑:“你懂什么,这味道不好闻吗?”
“不怎么样。”
路玉白一脚油门,惊得枝头的鸟高鸣,驶出了安静的高档小区。
白舒的发丝耷在脖颈边,已经长到能蜗居在他突出的锁骨间。他的发丝就是人常说的细软发,老人总说,这样的人命好,一辈子吃不了什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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