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能作证,上校心里会有数的。”他在和封卓鸣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地面,手上的烟也没怎么抽,可脚边又堆满了烟头。
封卓鸣看了他一会儿:“案子想查就查吧。”
唐礼佑一愣,抬起头。
“有想不通的就去弄明白,不用管会不会有结果,出了事我顶着。”封卓鸣目光沉沉,唐礼佑像是掉了线,久久没出声。
陶执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唐哥,老大同意了。”
唐礼佑眨了眨眼,这才嗯一声。
“老大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同意。”陶执脸变得才快呢,封卓鸣看出了他和唐礼佑的情绪,才让岳蒙去追人,现在他得了便宜卖乖,封卓鸣瞅着他说,“敢不同意么,还指望你们帮我说好话呢。”
大伙一乐,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岳蒙思路还停在魔鬼鱼的舆论战上,问道:“魔鬼鱼说以前亲过你,是怎么回事?”
封卓鸣:“就第一次在屋顶打架,他跑了,你们说没有人能赢过我那回。”
岳蒙秒懂:“所以他就是这么阴的你。”
“就亲了下脸,给我弄一愣,那么点功夫他就逃了。”不堪的回忆复苏,封卓鸣蓦地涌上巨大的疲惫感。
从开始到现在,余声的每一步都十分有用,看似发疯的手段后面,总有后招在等着他,他接了招,就掉进一个陷阱,一环套一环,他就这么无声地落进了魔鬼鱼设计的圈套。
尼古丁放松了他的神经,他开始想要不算了,让唐礼佑他们去查,自己就坐享其成,反正人已经抓到,别人爱咋说就咋说吧。
他正思索着,突然听见走廊一阵杂乱,有人急匆匆推开消防门,慌里慌张向他汇报:“封队,魔鬼鱼越狱了!”
第27章 “这是还你的。”
斧刃劈开门板的时候,余声从蓄满清水的洗手池中抬起头,对着镜子微微喘气。
发梢滴着水,赤裸的上身被淋湿,他抹了把脸,舒快地笑了。
晾衣绳上搭着一块不知做什么用的毛巾,余声拿来胡撸了两把头发,搓出一头乱毛。
门外闹吵吵的,他瞥了眼越来越大的缺口,扯开了裤腰的系带。
内裤浸湿,他从镜子里瞧见一只胳膊伸了进来,往门锁处摸了摸。
香皂搓出泡沫,手臂收了回去,过了几秒又换了个胳膊进来摸。
水流带走污垢,白色布料焕然一新,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稳健的脚步声,余声手一顿,心脏随着来人的迫近慢慢鼓胀起来。
他听见有人在跟封卓鸣说魔鬼鱼在里面,又听见有人喊了句“退后”,他关了水,拧了拧衣物。
砰——
封卓鸣踹了第一脚,余声用力甩了下湿内裤。
第二脚,门板直接与墙分离,余声把内裤挂上衣架,擦了擦手。
“来这么快,我就差洗个澡了。”刚说完,他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在了洗手台上。
监控室里,封卓鸣凝视显示屏,画面反复定格在余声撬锁那一幕上。
专门对着电子锁的摄像头拍下了余声的动作,在他抬手的瞬间指尖夹着一样东西,塑料薄片折成的方块此刻就在封卓鸣手边,是他在刚刚在电子锁芯里挖出来的。
“问出来了。”岳蒙推门进来,把一份精简笔录交给封卓鸣。
黑鸢其余三人分别审问了留守监控室的三名警察,岳蒙对比了三者的口供,整理出了一份事情的经过。
上面完整地还原了魔鬼鱼和两名警察的对话,岳蒙趁封卓鸣阅读的时候,把监控回放了一遍,想看看几人说的是否是实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们封队自己坐上来的呢?”
“我越骂他越兴奋,那地儿就……”
岳蒙悚然觉得不妥,立刻消了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再一回头,封卓鸣的脸变成了磐石,又黑又沉。
听说魔鬼鱼越狱,他的气场就从好不容易松弛,到再一次紧绷起来。
踹门的时候他使出全力,几乎要把承重墙给蹬碎,之后一直面不改色,看着魔鬼鱼享受短暂的自由,再被反剪双手塞回笼子。
现在,魔鬼鱼两只手被分别铐在了铁笼的两端,和封卓鸣当初一样像个受难的鸟,状态却比之前好很多,眼角笑意外显,估计再关他几天他也甘之如饴。
封卓鸣放下纸问岳蒙:“之前你打算给我的东西还在吗?”
岳蒙一愣,笑了:“当然。”
“拿来给我。”
“好。”
再次入狱,余声被剥夺了笼内随意移动的自由,他双臂被固定,脱掉的上衣也没人给他穿,显得更加落魄,可他却自在地哼起了歌。
四周围了一圈警察,木桩子似的直勾勾盯着他,直到封卓鸣大步走进来,命令所有人退出去,他们才集体向后转,陆续出了屋。
已经接近黄昏,夕阳光毫不忌讳地投在封卓鸣身上,给他打上一层阴影。他轮廓挺拔,缓缓从黑暗走到金光下,像是披好战袍的行刑官,右手持刀,冷酷无言。
“不用这么气吧,我又没跑。”余声习惯性嘴欠,右眼皮却突突跳了两下。
封卓鸣停在牢门前,用指纹虹膜解了锁,拉开门钻进了笼子。
容纳一个人都费劲的小空间乍然多了一堵墙,压迫感陡升,余声稍向后躲了下,又不改顽劣的本性,对着封卓鸣胸肌就要埋进去,被封卓鸣嵌住了下巴。
由于限高,封卓鸣在笼内也站不直,两人都向前倾身。余声原本伸长腿靠着,为了躲封卓鸣站直了些,脑袋快要挤到笼子一角,封卓鸣则找到了十分受用的姿势,一手撑在余声耳侧,直接来了个壁咚。
“故事编得不错。”他如同戏弄一个胆小的伶倌,眸底却深不可测,酝酿着一场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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