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一个活口都抓不住。”
易纾难将安东叫到一边低声说:“去马车里给我拿壶酒来。”
“不行!”夏飞絮立刻阻止道。
易纾难凑近他,咬着牙压低声音说:“你想让我在此处颜面尽失?”
夏飞絮只好沉默地转过头,安东向他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易纾难安排老吴将尸体看管好后,再次进到了茶室里。
不久安东便提着一只白色酒壶过来,夏飞絮趁他递到易纾难手中之前夺了过去,倒掉一部分之后才递给易纾难。
易纾难瞪着他,毕竟在外面,也不好跟他闹,只能忍着气说:“夏少爷为取得易某信任,可真是煞费苦心。”
夏飞絮用扇子遮着脸,在他耳边轻声说:“那也得易少爷肯给机会才行。”
易纾难仰头大灌了口酒,用手背粗暴地擦了把嘴角。
安尼在门口说:“少爷,他们回来了。”
守卫长果然带着几具尸体回来,他跪在地上请罪说:“属下没能抓住活口,请少爷责罚。”
夏飞絮在几具尸体身边走了一圈,见他们的死法都跟之前那人一样,皆为一箭射杀,一看就是事先埋伏好的。
他看着那些尸体对守卫长说:“谁说没有活口,明明就逃了一个。”
守卫长惊讶地看向他。
他又说:“把这个几人的身份查出来,找到他们的共同特征,然后大张旗鼓地去搜,必须把这个逃跑的恶徒给我搜出来。”
守卫长立刻回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夏飞絮提醒他:“看管好这几具尸体,别让人一把火烧了。”
守卫长离开后,夏飞絮对易纾难说:“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易纾难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倒是挺会替我安排。”
夏飞絮躲在扇子后面对他笑道:“夏某的衣食住行全靠易少爷打点,替少爷分忧,应该的。”
一行几人,趁着天色没有黑尽,朝他们马车走去。
矿坑四周点起了亮堂的火把,里面换了一批夜间劳作的工人,继续挖掘。
老吴叫了声:“少爷啊……”停了半晌才欲言又止说:“陆爷后天晚上就要回来了,您可有想好对应的计策?”
易纾难问他:“怎么?怕我丢了这场子,你老吴也当不成这管事?”
“少爷您别这么说,老吴跟您这么多年,受过您不少恩惠,老吴是真心为您担忧啊。”
“管好你自己的事,”易纾难说:“其它的,不用你来操心。”
上马车之后,他挑起车帘又对老吴说:“当心有人趁着这几天人心惶惶,监管不力,私修私藏。”
“有老吴在,少爷放心。少爷您慢走。”老吴回道 ,看着他的马车走起来之后,才慢慢直起弯着腰的,长叹了口气。
“这个老吴还是值信任的,”夏飞絮坐在他对面告诉他说。
易纾难大喝了口酒,冷笑道:“总不能本少爷身边全是细作。”
正当他又想喝时,夏飞絮突然拉住他手腕,坐到他身边说:“你别喝那么快,一会儿就没了,给我看看里面还剩多少。”
易纾难把酒举到身侧,微皱着眉看着他说:“我说你这个人真是……”
夏飞絮看着他说:“咱们说好的,互相监视。你看我这一天哪里都没去,一点都没让你操心,你也别让我操心。”
易纾难有些无语地笑道:“那我可真是得谢谢你。”随后又扫了一眼他拉着自己的手,“放手。”
夏飞絮放开手后,依旧坐他身边。
易纾难小喝了一口之后,也不再笔挺地坐着,身子斜斜地靠在车厢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倦怠感。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夏飞絮问道:“抓个替死鬼回来,你想做什么?”
“钓鱼,”夏飞絮说:“听说有人逃了,不管是真是假,总会有人忍不住想做点什么。这时候,就看谁来咬饵。”
易纾难听着,突然抿唇一笑,却不是以往的冷笑。
车厢里只点了盏油灯,灯光不是很亮。
他们坐在同一条长凳上,夏飞絮抱着胳膊靠在他对面的车厢上看着他,见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苍白得有些不真切,嘴唇却红得鲜艳,沾上酒后,亮晶晶的。眼中蒙着淡淡的雾气,眼神漫不经心,像极老电影里勾人心魂的艳鬼。
“我得谢谢夏少爷,您替我想得可真周到,”他似笑非笑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夏飞絮盯着他的唇问他。
“你想让我怎么谢?”
夏飞絮缓缓地靠近他,“不如……你让我,亲一口。”
易纾难看着他的眼神渐冷,直视着他说:“夏少爷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这种话,让我开始怀疑,你的真实意图,有可能,确实就是我。”
夏飞絮向他耳边靠近,轻声告诉他说:“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包括那些所有别人都不知道的。我若想要害你,有许许多多你意想不到的办法。”
感受到他在自己身边温热的气息,易纾难非常不自在地僵直着身子。微微转了一点头看向他,正对他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斜睨着自己,神情称得上高深莫测。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易纾难问他。
“不,当然不是!”夏飞絮笑道:“我是在追求你,我得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配不你的废物。”
“夏少爷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手段如此纯熟,此生一定追求过不少人吧?”
“那倒也没有,”夏如絮坐回原来的位置,靠在车厢上说:“我抱着以金钱为目的地写过很多人,但写你的时候,我投入了全部的热爱,因为我打算写完这一本就封笔了。这个时候,老天居然把我带到你身边,你知道这种结局是多少像我这样的人梦寐以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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