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下自己的唇,轻轻摩挲了两下他的脸,才起身走向房门。
易纾难捂着胸口长长吐了口气,听见他开门的声音,又急问道:“你要去哪里?”
夏飞絮轻笑了一声说:“去客房拿床被子。”
听着他的笑声,易纾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虑了,自己在暗中尴尬着。
夏飞絮回来后,熄了灯,躺在榻上对他说:“睡了。”
“好……”易纾难低回了声。
——
本以为这会是安稳的一觉,半夜时夏飞絮突然听到一声钝响,他恍惚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却感觉到一股危险逼近。
他猛地清醒过来,顿时坐起身,只觉那股强大的威胁迅猛地朝他逼近,却在离自己不到一尺远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急忙起身去点燃了烛台上的一支蜡烛,就见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和坐在床上的易纾难隔着屏风对峙着,易纾难拐杖上的那把细长的匕首,正插在矮榻旁边的窗户边上,而明明被他关起来的窗户,不知何时已被打开了。
这黑影的修为明显高过易纾难,两人对峙了少顷,易纾难忽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丝血迹从嘴角渗了出来。
夏飞絮大步冲到易纾难身边扶住他,对黑影喝道:“你是什么人!”
黑影没有回答,举起右手飞身向他袭了过去 。
夏飞絮一把将易纾难摁在怀里,就在黑影快伤到他那一刹,自他身体里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将黑影击飞出去。身体先是撞屏风上,再和屏风一起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刚一倒下,不等夏飞絮去抓住他,他便又立刻起身,身影一晃,从窗口飞了出去,须臾间消失于漆黑的夜空中。
夏飞絮急忙看向被他护在怀里的易纾难,只见他满额头的冷汗,脸色已灰白,嘴角的血迹一半压在自己衣服上,另一个留在了他脸上。
他一把将人抱起来就往外冲,边跑向院子门口边大喊:“来人,备马!”
他这一喊,很快就有房间亮起了灯,稻儿散着头发跑出来,大声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了?”
夏飞絮大喝:“有刺客,易少爷受伤了,快备马,回祖宅找老太太!”
冲出院门后不久,还穿着里衣的马夫驾着车很快赶了过来,夏飞絮抱着易纾难猛地一步跨了上去,马夫重重地甩了一鞭子,马车转眼快速地奔跑起来。
夏飞絮将他紧抱在怀里,整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轻声又急切地唤着:“纾难,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马车里一片漆黑,夏飞絮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回应,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害怕涌上了心头,不知何时额头已经挂上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整个身子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他低喃着:“你明知有剑护着我,他伤不到我的,却还……”
他没能再继续说下去,埋下头去和易纾难贴了贴脸,只感觉他的脸已一片冰冷,胆颤心惊对马车外大喊了一声:“快点!”
第60章 对不起
他的别院离祖宅不算太远, 紧赶慢赶下,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门口。
马夫停下马车后立刻去拍门,夏飞絮抱着易纾难跳下马车, 站在门口心急如焚, 对着门口大喊:“开门!人呢,死哪去了!”
等了好一阵门才打开, 门房边开门边骂骂咧咧:“谁大晚上在外面大吼大叫,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夏飞絮狠踢了他一脚, 把他踢退了好几步, 抱着人冲了进去 。边往老太太房间跑边大喊:“奶奶!奶奶!!!”
他这一喊,整个大宅院的房间都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老太太是夏家修为最高的人,但毕竟年事已高, 此时已经睡下了。大总管过来想拦着他,见他怀里抱着个人, 好像快没气儿了,也不敢阻拦。
夏飞絮进屋后, 见老太太已经醒了,坐在床上, 一个婢女正在帮她穿衣。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跑到床上跪下, 声音不稳地乞求道:“奶奶,求您帮我救救他。”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老太太沉声训斥了一句,又问他:“这是谁呀?”
夏飞絮急忙回道:“易纾难, 陆家少爷。”
“陆家少爷跟你有何关系?”
“我请他去我别院作客, 半夜遇到刺客偷袭, 他为了救我,受了重伤!”
老太太挥了下手,婢女退到一边,对他说:“坐上来。”
夏飞絮抱着易纾难坐到她床边。
老太太拉起易纾难手腕把了一阵,然后问他:“他真是为了救你受的伤?”
夏飞絮急忙点头。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他当年根灵被人全部震断,姓陆的花了好大心思才帮他接上,可惜呀……”
“什、什么可惜?”夏飞絮声音颤抖着,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老太太已满头银发,声音显得苍老而无奈,“他本资质极好,世间少有,要不是遇到这种事,现在修为可不是地城人比能的。”
夏飞絮紧皱着眉,看了看怀里的人那张苍白的脸,又看向她,“那他这次伤得怎么样?”
“来袭击你们的人修为在地城里面算得上顶尖,”老太太说:“幸好他及时收手,没想要这易少爷的命,但……”
“但怎么了!?”
“但也伤到了根基,之前的修为算是白练了,得从头再来。”
夏飞絮听后一口气哽在胸口,老太太在他背后拍了一掌他才缓过来。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慢慢低下头去,贴着脸他的脸低喃:“别怕,我们有的是石头,我陪你一起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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