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把新娘带到了自己的府上,拿出一张掌柜亲自签下的卖身契说:“你夫君将你卖给了本王,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他时常蒙着她的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眼下的泪痣,不停地重复着:“我会对你好,春哥哥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被卖掉的新娘知道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她听说过这位王爷的故事。但她是个聪明人,只要能好好活着,她愿意装一辈子。
再是几个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侯府的后门被人敲响,一位身穿僧袍的尼姑打着伞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
许夫人的娘家是万家的旁支,当年万家小姐嫁给了老侯爷,如今又将家里的姑娘嫁给现侯爷,可谓是亲上加亲。
可惜入侯府后许夫人多年末育,看了不少大夫,也吃了无数副汤药。好在上天垂帘,终于在十个月前怀上了。
尼姑把婴儿将到侯府那一晚,许夫人正好临盆,生下一个男孩。从此,侯府一直对外宣称许夫人生下的是双胞胎。
但很快侯爷夫妇就发现,他们自己的孩子竟是个痴儿,看遍了天下所有名医也治不好他的痴症。
没有人愿意承认,更没人直接说出来过,但他们彼此内心深处都心照不宣地认为,是那个的孩子到来,抢走了自己孩子的好运。
更何况那个孩子的父亲,还是许家的仇人。这让他们在面对这个孩子时,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感来。
许夫人为此生了心病,吃了太多药,身子越来越不好,再也没怀上过。好在侯爷对她不离不弃,这些年来一房侧室也没纳过。或许是因为侯爷深情,又或许是,他们之间共同拥有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
突然有一天,周春耕深夜找到许吉则,两人一起喝酒在书房喝酒,谈论起以父辈们的往事。
到天快亮时,两人都醉意深沉,周春耕提着酒壶边直接往嘴里倒,边讥笑道:“呵,什么世代世袭,永不降爵,在他眼中,咱们都是狗屁!”
许则吉沉默不语。
后来,周春耕问许则吉:“你说,当初坐上那位子的不是他爹,而我的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许则吉叹了口气,依然不说话。
周春耕拉着他说:“则吉,咱们从小一起看着秋儿长大,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样?”许则吉问他。
“我要报仇!”周春耕一脸狰狞,咬牙切齿:“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吉则啊,咱们联手吧。”
许则吉却说:“王爷,您可知您的这番话,要让有心之人听去了,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什么意思!”周春耕瞪着他:“你难道不想报仇?她可是你亲妹妹!你难道就这么忍心让她白白受辱!”
“他是皇上,他能宠幸秋儿,是秋儿的荣幸,”许则吉又叹了口气:“王爷,请回吧。秋儿已经不在府里,您以后也别常来了。”
——
被自己夫君卖掉的新娘在王府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王爷没有骗她,自那以后,王爷只宠幸她一人。不久她便为王爷诞下了一个儿子。
她抱着孩子,一脸幸福地看着,对周春耕说:“王爷,您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周春耕淡漠地说:“你取吧,你喜欢好。”
“俺……哦不,妾,妾身不认字,怕是取不出什么好听的名字来。”
“没关系,哪有孩子嫌弃母亲取的名字的道理。”
“那就叫他金宝吧,”她嘴唇苍白,虚弱地笑着:“又是金又是宝的,听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
普天之下无新事,周春耕本原本只是老王爷的嫡三子,按理说这个王位轮不到他来继承。但那件事让他彻彻底底变了个人,为了坐上王位,不惜杀害自己的亲兄弟。
十八年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帝突然病了,病情日益加重,御医束手无策,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这时周春耕向许侯爷写了一封信,信里提到:“则吉是否还记得,咱们两家还有一桩老一辈定下的亲事。”
第28章 完结
那是许闲生平第一次, 坐下来和许侯爷心平气和地谈心。
许侯爷问他:“当年之事,你已全部知晓,你是怎么想的?”
许闲不动声色地说:“我都听爹的。”
许侯爷:“你还认我这个爹?”
许闲:“闲儿从小到大就您这么一个爹, 不认您认谁。”
“你弟弟之事……”许侯爷叹息道:“不用放在心上, 该你的就是你的,他什么也抢不走。”
“我相信爹, ”许闲说。
许侯爷一口接道:“那你还去找什么宁王?他有的什么老子没有!这么信不过你老子。”
“爹——”许闲给他倒上茶,“我没有信不过您。”
“我知道你没有, 是那个人干的, ”许侯爷说:“他知道得太多了,连我都琢磨不透,你确定要留他在身边?”
“嗯, ”许闲点点头。
许侯爷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茶杯说:“你镇不住他, 他要助你就是你最得力的干将,他要反你就是你最可怕的敌人。”
许闲:“他无权无势, 反不了。”
许侯爷瞪着他说:“你就是他最大的权势!”
许闲笑了:“我给得出去,不也收得回来吗?”
许侯爷向他投去一道赞许的目光:“记住自己说的话, 做事情永远要记得给自己留个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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