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他来说高高在上的仙族突然变得不那么遥远,他开始对这个藏在云层里的地方产生了无限向往。
终于,那天,他实在忍不住,偷偷跑了出来……
——
就这样在仙君门口傻坐了一天一夜后,小门童将房门再次打开时,扔了个桃子给他,又重新把门关上。
第二日照常如此。
直到第三天,他仍没有等到仙君出门,反而等来柳栖谷神识。
依旧身着红衣,披头散发,一双薄情的唇似笑非笑,额前的魔纹若隐若现。不知道为什么,洛向阳从来没见过他的真身离开魔宗。
洛向阳站起身,向了行礼:“师尊……”
柳栖谷打断他:“再这么等下去,都等成望夫石了。”
洛向阳深吸了口气,低着头。
“不如你直接进去找他,”柳栖谷又说:“我帮你敲门?”
话音刚落,府门突然敞开,一道凌厉的剑光伴着仙气劈了过去。
柳栖谷身子轻轻一侧,避开了内门的攻击,对着门口懒懒道:“既然发现了,就请华涟君赏脸出来,咱们老朋友叙叙旧。”
华涟一袭白衣,手执拂尘出现在门口,形有醉玉颓山之姿,神则如冰壑玉壶般清澈。在他的身后,还竖着一把出鞘本命长剑。
“别误会,本座这次来可不是为了跟仙君打架,本座是来……”柳栖谷扫了一眼旁边紧张地低着头的洛向阳,“给我徒弟提亲。”
洛向阳顿时抬起头看向他,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一阵瞠目结舌。
羽洗
华涟冷傲地看着他们,“找死。”
“那别么无情,”柳栖谷一把把住洛向阳的肩,“我徒弟当初偷偷来给你当了几天花童,就被我抓回去罚砍了十年柴。这刚一放出来,立刻就上来找你,还在你门口一坐就是三天三夜。可见我这傻徒弟对仙君是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希望仙君能给这个不到一百岁的孩子一个机会。”
华涟:“滚。”
柳栖谷看向洛向阳,无奈地说:“你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洛向阳甩开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向华涟行了个礼,转头就跑。
柳栖谷最后扫了华涟一眼,也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不徐不疾地跟在洛向阳身后,见他竟独自回到了迷知森林,从一座林间小屋里拿出一把斧头,冲进森林就开始疯狂地砍树。
迷知森林长年积雪,一棵棵光秃秃地树干林立在起伏的雪地里。林间响起“咚——”的一声砍树声,惊起一群黑鸦,扑腾着翅膀冲向阴暗的天空。
柳栖谷是南方人,第一次见雪。
他光着脚踩在雪地里,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特殊的声响,觉得还挺有趣,一脚一脚地,将整只瘦长的脚连同脚踝一起,没进白雪里。
一时间整片灰白色的森林里移动起了一抹鲜艳的红。
洛向阳在他不远处弯着腰、埋着头认认真真地砍着,一声接着一声。
“咚——”
“咚——”
“咚——”
踩了一阵雪后,柳栖谷随手捡了根小树枝叼在嘴里,无所事事地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抱起双臂静静地看着洛向阳砍树,不知不觉间观察起他的相貌来。
但见他皮肤光洁白皙,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眉高鼻,英气十足。加之他性格桀骜好战,眼神中时刻透露着一股少年得志的傲然之气。
此刻他面前的树就好似他的敌人,他正用力地挥着斧头,一斧接着一斧决绝地砍在敌人身上。
这是一个勇敢,骄傲,不畏艰险甚至不计后果的人,身上永远不缺乏年轻人的朝气,与当初写下他时,自己的生活状态截然相反。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自己写下的角色,跪着也要把他养大。
忽然,一道影子从他们旁边不远处的树后掠过,柳栖谷伸出右手,刹那间一朵血色莲花自掌心盛开。他把花朝那影子扔了过去,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哼,一个白影倒在雪地里,几乎与雪的颜色融为了一体。
他徐徐走向那东西,洛向阳却扔下斧头急忙朝那东西跑了过去,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把它抱进怀里。
柳栖谷走到他们跟前才发现那只雪狐,洛向阳抬起头,眼眶发红地看着他:“它是我朋友,这十年它经常来看来我。”
柳栖谷点点头。
“但你却把它杀了!”他突然忍无可忍般怒吼道:“是不是要毁掉我心爱的一切,你才甘心!”
柳栖谷有些抱歉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它在哪里鬼鬼祟祟,我以为它是劫。”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劫就是要杀你的那个人。”
洛向阳低头,拔起插在雪狐身体里的花瓣扔在地上,花瓣转瞬便消失了。
柳栖谷蹲在他们旁边,见他每拔出一根花瓣狐狸就颤一下,说:“它没死透,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说着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点在狐狸的眉头处,一道魔气传进了它的身体。
狐狸渐渐活了过来,因为体内有了魔气,眼睛开始发红,变成了魔物。有了足够多的魔气之后,它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多、多谢尊上救命之恩。”
“你是公的母的?”柳栖谷问狐狸。
狐狸:“公、公的……”
柳栖谷对洛向阳说:“要留下当宠物的话,还得阉了才行。”
狐狸抖得站不稳不了。
洛向阳把它护在身后,“我不会让您这么对它!”
柳栖谷:“我又不想要,我是提醒你一声。”
洛向阳转头对狐狸说了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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