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帮您运下功吧。”
“你?”柳栖谷笑了笑,“你还是尽快把你自己的修为调回来吧。”
洛向阳突然勾起一抹冷笑,问柳栖谷说:“师尊您也觉得我是个废物吧?”
“没有啊,”柳栖谷惊讶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洛向阳看着他,喃喃道:“我只会给您惹事,一旦遇到麻烦一点忙也帮不上……”
柳栖谷安慰他说:“你刚才不还帮了我杀了那么多妖怪吗?”
“那是在帮您吗,它们本就是来抓我的!你看看你身边出现的那些人,再看看我,我配得上吗?我要是您,我也懒得搭理我自己!”
柳栖谷着急起来:“我没有不搭理你呀!”
“那您为何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他突然崩溃地大吼了一声,夜晚的树林异常安静,他的声音传得很远,他看上去很痛苦,对着柳栖谷一股脑儿地将心中的愤慨都大吼了出来。
“全天下都知道我就是狱郗那个害得您被囚禁在魔宗不得出山门的祸害!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还要去肖想什么仙君!我只会跟在你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师尊师尊!最关键是……”他抱着头弯下腰,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最关键是,我明知道您修了无情道,还害得您跟我做那种事……”
柳栖谷低喃:“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他拉了拉他胳膊,“你别这样想,你是我徒弟,跟在我身后叫我师尊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而且那事儿,它……它不怪你,怪我啊。”
他慢慢地蹲下去,依旧抱着自己的脑袋,什么话都不说,只有肩膀偶尔抽搐一下。
柳栖谷无奈,蹲在他身边说:“你想知道什么,师尊都告诉你行吗?”
还依旧一言不发,柳栖谷只好又摇了摇他肩膀说:“师尊受伤了,你别让我跟你一直蹲在这里呀。”
他立刻抬起头来,慢慢地站起来,撩开车帘让柳栖谷先进马车。
柳栖谷见他双眼通红,沉默地坐在自己对面,不停地咬着自己的手指。拉着他的手腕说:“你别咬了,指甲都咬没了。你不就是想知道那佛骨的事嘛,我告诉你就是了,你要不妄自菲薄。”
洛向阳这才指着抬眼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说:“不必勉强。”
柳栖谷捂着脸长叹了一声,告诉他说:“当年,我在道门第十四代弟子里排行第八,资质与修为都是那一代弟子里最高的。后来我喜欢上了你爹,道门知道后,就被罚关禁闭。
“我想尽办法逃了出去,才听说你爹带着人攻上仙门,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于是我偷了道门的圣药想去救你爹,但中途被林难发现了,林难是我们的大师兄。他跟我打了一架,输给了我。
“去了之后,才发现你爹跟你娘已双双殒命,而你被华涟带走了。”
“华涟?”洛向阳惊道。
柳栖谷没有回答,继续说:“我得知事实后对仙门大失所望,我们道士终其一生修行,不就是为了跨过那门,飞升成仙吗?我问自己,那样的仙门,真的值得我穷尽一生去追求?
“答应是,不值得。于是我一怒之下,入了魔,并且决定要从华涟手中把你抢过来。
“我修练了一种连魔修都视为禁忌的功法,一夜之间修为暴增。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失手杀掉了我的师尊,最后杀去了华涟的府邸和他打了一架,把你硬生生抢走了。可就在抢夺你的过程中,你被摔下了悬崖,我再找到你时,你已奄奄一息。
“我用那颗打算救你爹的药救活了你的命,但却发现你的脊骨被摔断了,即使活下来,也站不起来,终生只能瘫痪在床。因此,我又去偷了佛宗的佛骨。离开时,又被那个和尚发现,他就是佛宗的佛子。
“那时我已经和华涟打了一架,哪里还打得赢佛子,于是,我当时就……”
“就什么?”洛向阳急忙好奇地问。
柳栖谷挠了挠后脑,避开他的眼神说:“我调戏他。情况大概跟今晚差不多吧,总之他当时放我走了。”
洛向阳又开始结结巴巴:“那、那您跟他可曾发、发生过什么?”
“怎么可能!”柳栖谷看向他:“你看他那德行,他心里只有他佛祖。”
洛向阳松了口气。
柳栖谷又说:“我从你爹那里拿到了掌印,又把你带回魔宗,修为也是魔宗最高的,自然而然就成了新一界的魔尊。很快我就发现了我修的功法的弊端,我只能在阴气最旺的地方大量的吸收魔气,才能维持住我的修为。一旦离开,修为就会迅速自动流失,与人交手时,还会流失得更快,很快就会沦为一个废物。
“于是我昭告天下,我欺师灭祖,罪孽深重。将终身自困于幽冥之地,不再踏足尘世半步。事情就这个样子了。”
说完之后,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洛向阳又问:“您当初是怎么喜欢上我爹的?”
柳栖谷抬头思忖,这只是个大背景,自己当时也没怎么细写,大抵属于一见钟情什么的。“忘了,”他说:“不去想它。”
又一短短暂的静寂之后,柳栖谷告诉他说:“其实你跟华涟有很深的渊源,你追他很容易的。”
洛向阳抬瞪了他一眼,“我跟他没戏了!”
柳栖谷叹道:“真是抱歉啊,要不,咱们就当那件事从来没发生过,我发誓,永永远远保密,到死都不会说出来。而且,师尊亲手帮你把他追到手,怎么样?”
“我都说了我跟他没戏了!”洛向阳瞪着他,捡起案几上的一颗松子狠狠地朝他砸去。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连砸了好几颗。“我要修无情道,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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