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成走时交代过我要看好他,如今我已失了约,这路上万一再出什么差错,我拿什么脸面去见他。”
李刻荣清楚,这些年来刘鹤年与李景成之间的交情很深。
今日他能顺利寻到梁晔,也是多亏了刘鹤年在两边跑。
于是,老头子头点了点。
梁晔上了刘鹤年的马,没多久,便将李刻荣的马车远远甩开。
“待会儿我带你走小路,在扬州,我有处宅子,他们铁定寻不到。我将你送去那,便回京城想办法将景成救出来。”
“刘大人,我是去见国舅的。”
“玉玺的事你他娘的想起来了么见你妹妹的见。”
被刘鹤年骂得不高兴,小胖子坐在刘鹤年身后,将脑门抵在了他的后背。
“我要见国舅,我此番是去见国舅的。”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倔呢,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也没记起来过去的事,你去京城除了寻死还能干什么。”
“我要见他。”身后的声音只重复这一句,逐渐变小,变得嘟嘟囔囔。
刘鹤年气不打一处来:“见了他以后呢,见了他以后你就能记起以前的事了?”
“也许呢。”
“我去你妹的,你她娘的就是在骗人。你这胆子也真够大的。”
刘鹤年不敢想象,去了京城以后小胖子会遭遇什么,尤其是被发现他根本什么都没记起之后。
他想他本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眼下他已无法置身事外,去往京城的路每近一寸,他就是跟着往泥潭里陷一寸。
只是他那仅存的一丢丢良心让他不安,李景成临走前将小胖子交给了他,他办不好这事,他良心不安。
他实在佩服李国舅待在小胖子身边足足装了八年,八年,一个人骗另一个八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反正他刘鹤年做不到,所以他想着借这个最后机会,看能不能带梁晔逃出去。
“已经足够了,刘大人。这些日子您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想纵是过去,我与刘大人也只是萍水相逢没什么交集,我觉察得到,今日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刘大人如若再因我做什么,只会让您自己受到伤害。”
建平五年的那场谋杀,他是策划者之一,若是此刻梁晔想起来过去,他倒是真想问问看他,为何当年不将自己直接处死。
他想问问看梁晔,为何做皇帝要做到那种仁慈的地步,做到最后因仁慈把自己害惨了的地步。
马儿停在了一条岔路口,刘鹤年勒紧缰绳,他知道,身后李刻荣的马车正在步步紧逼。
“景成他……他这次回来与我说,他还没去给曹岳扫墓……算了你也记不得曹岳是谁。”
刘鹤年长叹了口气。
“他说那句话以后,我就大概知道,他如今究竟对你是个什么态度了。”
人总是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刻意躲开事实真相。
刘鹤年清楚,这些年来他也在刻意忽略实则当年梁晔是真的放了自己一马的事实,而跟着梁暄一起谋权篡位。
他仅仅只是做到这点份上便能够百感交集,那千里之外在京城的李国舅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给他们交代,你将办法告诉我,若是我能做点什么帮帮你,也是好的吧。”
马儿最终在岔路口重新启程,这回的目的地,是京城。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
李景成在昏迷之后被下人们横七竖八搬进屋内,但没有父亲的交代,无人敢上前医治他。
他略微估摸自己这一觉睡得挺久,怕是有两三日了。
当时他问过徐酉岁,若是照这么医治下去,大概多久梁晔能够记起过去的事。
徐酉岁给了他一个大概日期,他心里也有了数。
他从床榻上起来,翻箱倒柜给自己找包扎用的纱布,凭借着记忆想着这处自己儿时居住过的屋子里,哪里还有治疗伤口用的药。
这一动身便牵扯到浑身的伤口,致使他整个人不断地咳喘起来。
咳着咳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彼时他正蹲在地上,对着柜子一阵搜寻,循声望去时,李景成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分明听见那阵敲门声后,响起的是梁晔的声音。
梁晔说,国舅,你开门,我来见你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喘,李景成扶着柜门,艰难地起身。
屋外的雨不断,隐约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外面。
“国舅,是我,阿晔,你开门,我来看一看你。”
声音实在太熟悉,带着些胆怯,带着些期待,还带着些欣许。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愣在那。
“国舅,你开开门,这门打不开啊。”外头的小胖子推了几下门,扯着嗓子继续喊。
李景成紧咬下颚,一步一步来到门前,对着外面那个身影道:“你来京城作什么。”
他没给小胖子回答的机会,这回嗓音里带着许多愠怒。
“不是说就在那等我回来的么。”
【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就快记起来了(*꒦ິ⌓꒦ີ)】
第三十九章 他很重要
“嘿嘿,我见国舅这些日子都没来,于是就过来找你了,你先开门,外面下了雨。”外面响起梁晔憨憨的声音,只是李景成依旧站在屋内。
无动于衷。
“我父亲,带你来我这,你与他换了什么条件?”李景成很清楚父亲李刻荣的作风,他也早就猜到父亲会拿什么与梁晔交换。
只是,一门之隔,他还想再骗骗自己。
“国舅的父亲说,玉玺。他同我说起玉玺的事,叫我给他和皇上一个解释。”
“那你想起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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