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开始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林束这次很干脆地回答了张泉白的问题。
墙角扔着堆破旧的衣服, 看着有几分眼熟, 林束拿铁棍挑起来仔细看了看, 认出是之前那个骨灰人偶身上穿的衣服。
嗯, 似乎跟幻境里那位奶妈的穿着也有些像。
地面和墙壁被飞溅的血染黑,墙角留着奇怪的痕迹,似乎有人曾用满是鲜血的手试图撑着墙爬起来,但是没能成功,只留下五道抓挠着滑下来的指印。
而在血迹斑斑的墙面上,还有人用血水写下诅咒的话语,只是时间隔得太久,墙面又被大量的血和其他不知名物体弄得脏污,字体有些模糊不好辨认。
“灾难必将降临……放出了……恶念之花……”
林束轻声念出墙上能辨认的字,读到最后几个字时微微顿住,那几个字写得尤其重,像是浸了饱满的鲜血,力道大得能透过墙体去,也因此到现在也格外清晰,后面还跟着个大大的感叹号:
——所有人终将死去!
看着这些字,似乎便有浓重的怨恨与恶意透墙而出,而不知是否外面的浓雾慢慢爬进了地窖,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地下室,变得更加暗沉阴冷起来。
只有靠近火把照耀的小片方寸之地,才能感觉受到些许人类灯火的温暖。
张泉白此时愈发感觉到怀里抱个人的好处,不仅可以抵御内心的害怕,还能够保暖,他现在抱着小女孩是不愿撒手了。
“这墙上的字是谁留下的?还有这个地窖,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给人的感觉阴森又诡异,我们赶紧离开吧,啊?”
张泉白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往地窖入口张望,虽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但他知道那是离开的通道,很想立刻往那边奔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担心黑暗中会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你不想做任务了?”林束在工具台上不知道翻找着什么,听到张泉白的话头也没回地问了句。
“任务?”张泉白一脸纠结,“其他玩家都死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要怎么完成任务?”
说完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女孩,其实准确来说应该是两个人——他抱着的这个是幼崽,还是负伤的幼崽,连半个都算不上吧。
小女孩对上张泉白的视线,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甜甜地笑了笑,没说话。
“完不成任务,怎么离开这里?”林束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我不能耽搁太长时间,还得回去考试。”
张泉白听得愣住,“考试?……哦,被拉进异世界的那天好像正高考来着……你不会正好是高三的学生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林束,对于已经走过独木桥的人来说,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也就对那个日子不太敏感。
林束却还是一副很平常的语气和表情——或许是因为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哦,我是要参加高考,然后填报志愿,去上大学。”他再次顿了顿,语调有些奇异,“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泉白:“……”
不知怎么的,虽然林束总是面无表情,但张泉白有时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的。就像他说这句话时,给张泉白的感觉像预先设定好了程序,然后像机器人一样读出来而已。
张泉白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在这种黑暗压抑的环境里呆久了,精神值掉得厉害,所以才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想到这,一查自己的属性面板,果然精神值又掉了好几个点。
“你在找什么?”看到林束翻完工具台,又去翻其他地方,张泉白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地下室太可怕了,里面的东西也奇奇怪怪的,他哪怕再好奇,怀里还抱着一个人,也不敢像林束那样到处乱摸。
“残骸,看看能拼出多少具尸体。”林束回答地很随意,张泉白却被他的回答吓得不轻。
“残骸?尸体?这里难道不只一具尸体吗?!哪里还有其他的尸体?!”说这话时张泉白完全没敢往吊着的那具剥皮尸体看。
林束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不是很明显吗?”
张泉白:“……”很、很明显吗?
“叔叔,你别怕。”小女孩再次开口安慰道,“虽然这是个屠宰场,但除了一具尸体是新鲜的外,其他的都是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的。”
张泉白:“……”腿已经开始抖起来了。
“屠、屠宰场?这里不是……不是杀猪的地方吗?”抖着嗓音问完,不肯承认自己胆小的张泉白嘴硬道,“我、我没怕。”
小女孩叹口气,看他的眼神无奈中透着一丝纵容,垂在身侧的小手握着一颗慢慢成型的糖果,包裹着黄色糖纸——恩,是熟悉的恐惧的颜色。
“人皮,应该是从同一具尸体上剥下来的……哦,剥的时候也不一定就变成了尸体;骨头,至少是五个人的。”林束摆弄着几个人皮制成的小垫子,没几下似乎失去兴致,随手丢到一边,又开始拆起“手工制品”。
张泉白双目发直地盯着林束手上的东西,紧张地吞咽了一大口口水,“那是……什么?”
林束拿起一个小房子朝张泉白扬了扬,“你说这个?这是根据木屋原理用指骨搭的屋子,得五个人以上的指骨量才能有这样的完整度吧。要想得到更准确的数据,需要拆开来看看,不过……”
张泉白的脑子已完全断档,只是机械地问:“……不过什么?”
“我手工不好,拆开后装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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