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樟听罢,短促地笑了一下,带着浓重的轻蔑意味:“想和解?”
余想耐着性子:“嗯。”
“我告诉你,不可能。”顾樟忽然沉下脸,“黎飞一天不能忘记你,我就和你斗到底!”
“小飞?”余想愣住,“关他什么事?”
“呵,果然是这样。”顾樟讥讽一笑,“大学三年,黎飞为你做了这么多,可你却对他的心思毫无察觉。你这样子,凭什么让他惦记这么久?”
余想听蒙了,皱着眉,追问:“你能不能说清楚?小飞什么心思,惦记什么?”
“从大一开学到现在,你的事有哪件黎飞他不操心的?大一你加了环保社,每次组织活动他都帮你宣传。大二我们去露营,你晚上发烧,他连夜下山去给你买退烧药。上学期你跟着李师兄做科研项目,没空上课,他替你去上。你走之后,他天天对着你养在宿舍的那几条鱼发呆。如果这都不算爱?!”
顾樟竹筒倒豆子说了一大堆,有余想知道的事,也有他不知道的事。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的好兄弟兼舍友,暗恋自己很久。
“你……你怎么知道的?真的不是误会吗?刚开学的时候,小飞不都说了他是直男吗?”余想试探着确认。
余想喜欢同性,他自己很早就知道。刚入学分宿舍那天,也就是余想和舍友一起住的第一晚,余想就在卧谈会上坦白了自己的性向,以免日后被别人揭穿,招致更大的问题。好在三位舍友接受度良好,并且都表示自己是直男,会与余想以合适的尺度相处。
大学三年,余想和舍友们相互扶持、互帮互助,受到舍友们的照顾,都默认是兄弟情同窗情,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直掰弯戏码咯。”顾樟嗤笑一声,“余想啊余想,你连这都察觉不出,迟钝到这种地步,真是枉为零号。”
“……”余想脑子已经乱了,抓不住重点,只能被动地对他最后一句话做反驳,“你又懂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零号?”
“你不用管。”顾樟说,“总之,你这个老赖之子,就老实工作赚钱,和黎飞在一块会影响他事业的,别动什么歪心思……”
前面的余想都能忍,但提到父亲,他愤怒了:“不许胡说!我爸不是老赖,他的欠债全都还清了!”
多亏了沈识律帮忙。
“无所谓。总之,你们不合适在一块。”顾樟耸耸肩,“我会在各个方面把你比下去,让黎飞认识到,你也不过如此,不值得他如此挂心。就这样。”
说罢,顾樟扬长而去,留余想在风中凌乱。
第12章 艰难抉择
余想就算再迟钝,现在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直男舍友黎飞,在大学生活中暗恋上了他,并为自己默默付出到现在。
而顾樟呢,其实是个深柜,不仅看出余想是所谓的零号,而且捕捉到了黎飞对余想的心思。
然而,顾樟暗恋着黎飞,于是把余想当做假想敌,明争暗斗不休。
原来这就是顾樟处处针对自己的理由。
可是三角的中心是黎飞,只有余想、顾樟他们两个争斗,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啊!
简直越想头越大!
不管怎么样,先去见校长吧。
行政楼是一校最机密之所在,走廊里静得针落可闻。
蹑手蹑脚来到办公室门前,余想隐隐听到有人交谈,张校长提到“基因改良”“产卵量”等字眼。
怕是来得不巧,张校长约了人,或是在讲电话。
余想透过窗,悄悄往里张望,顿时呼吸一滞:沙发上,张校长和沈教授正在喝茶呢。
事情往往会朝着人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
墨菲定律诚不欺我。
余想心中大叫不好,正欲回避,张校长已经发现了他:“哟,是余想同学到了吧?快,进来吧!”
“……”
没有撤退可言了。
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张校长您好!”
“你好,余想同学。”张校长笑容和蔼可亲,向余想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江大生科院新来的沈识律、沈教授。”
“沈教授您好!”余想根本不敢看沈识律,连忙鞠了一躬,头深深低下去。
“来,别拘谨,坐。”张校长示意余想坐在对面。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余想依言坐下,双手不自在地扒着膝盖,手心渗出细汗。
张校长开门见山,说:“你提交的肄业申请,我看过了。不过前段时间,学校一直在忙建立研究所的事,拖到现在才处理,是我们的失误。”
余想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张校长您辛苦了。”
张校长笑笑,抿了口茶:“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谢谢张校长关心,已经解决了。”余想偷偷瞄向沈识律的方向,后者双腿交叠,把玩着茶盏,一派作壁上观的闲适。
张校长放下茶杯,收敛了笑容:“是这样的,余想同学,关于是否退学,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的成绩一直很优秀,中途退学,未免可惜。”
说着,转向沈识律,“这位沈教授,是海外留学归来的博士,也是我们江大未来海洋生物研究所的总研究员。如果你有志于这一领域,可以考虑申请沈教授的研究生,继续深造。是不是啊?”
“……”
没想到张校长这时候约他过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几年前,余氏风头正盛时,余克寒为江大赞助了一家实验室,也就是坊间流传的“捐楼”。因此,张校长对余想也比较照顾。现在余氏集团倒了,张校长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有为余想谋个出路,也算还上余克寒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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