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也被它甩了不少水在身上,闻声点点头,拎起球球就下楼去了。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下来。
桑卿这才有机会用千里传音唤出了琅轩。
桑卿:“劳烦仙使,在下有事求问。”
脑中很快便想起琅轩的声音:【仙君请讲。】
桑卿:“如今秋时已经请了天令,程华等人被降了天罚,这事情的发展轨迹,想必已经与沈故命簿上的不一样了吧。”
脑中鸦雀无声,琅轩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仙君所言甚是。】
桑卿的眉心蹙了起来:“可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即便我不按照命簿上所安排的去走,也逃不开最后的结局,可如今,算不算是已经改变了?”
毕竟在沈故的命簿上,程华他们可都好好的,沈故自始至终也没有离开过玄尘派。
【这……】琅轩又是一片沉默。
桑卿的耐心在被耗尽的边缘,他修长的手指扣着桌沿:“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琅轩支支吾吾了半晌:“要不然……仙君你还是再看一眼沈故的命薄吧。”
他这话说的含糊,桑卿略做犹豫,道了声:“知道了。”
随即关掉了千里传音之术。
说起来,他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沈故的命薄了。
因为自从百剑阁一事过去之后,虽然事情多多少少和命薄上的有些不一样,但大体上还是相差不多,直到这次他意外发现了姜渺。
桑卿在窗前的书案上坐下,朝楼下望了一眼。
楼阁前的空地上,沈故正带着球球晒太阳,而晴锦的那些小宠物们,都好奇的围成了一圈,看着晒羽毛的球球。
见小孩玩的开心,桑卿收回了视线,从方物中把命薄拿了出来。
轻薄的白玉书简展开放在书案上,桑卿仔细看着上面闪着淡金色光晕的文字。
“六岁时,兮芜长老被逐山门,沈故转入程华掌门门下。性乖张,善妒易怒。
至八岁,灵修课伤及同门,被罚跪三日,兮芜长老回归,将其养在山下。
同年剑术考核,故被人所诬陷,打架生事,兮芜长老查真相以证其清白。
年九岁,故与同门师兄弟入藏剑阁挑选武器,百剑阵破,故被诬伤害同门,兮芜长老挺身相救,平息事端,还其清白。
罗春庄鬼物一事……”
桑卿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来,越看越觉得惊讶。
这命薄上的内容,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竟然是在按照他们现在所经历的在走。
所以,他这是成功改变了沈故的命数?
如果,照这样一直走下去,只要他有办法,那是不是沈故最后也不会像上一世一样毁天灭地,变成魔头,不用去修复什么枉死树,一切是不是就都能挽回了?
“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了沈故的声音。
桑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收桌上的书简,却被沈故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角。
“这是什么?”
沈故拉着书简的一端,看清了上面金光闪闪的文字。
小孩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东西,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阿故……”桑卿想找借口掩饰,但却被沈故开口打断了。
“为什么这上面写的东西和我们经历的都一样?”小孩眼神犀利,警惕的盯着他。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这是……”沈故死死捏着书简的一角,去看玉简上的最显眼的那几个大字。
他的脸色随着目光定格在那两个字上,渐渐白了下去:“命薄……”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命薄?”
“桑卿!你到底是为什么回来的?!”
之前所累积起来的信任,薄弱的师徒感情,在这顷刻间崩塌。
沈故咬紧了牙齿,怒视着桑卿逼问:“你回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要重新接近我,对我好?!”
小孩好像一只浑身炸毛的狼崽,对着他露出了锋利的尖牙。
才刚刚经历了程华夫妇的事情,沈故现在的信任危机到达了顶峰,他现在就好像站在一座危桥之上,哪怕只是随便吹过来的一阵风,都能让桥瞬间崩塌。
那个奇怪的梦,他还是一直在做,他之前一直都无法完全相信桑卿。
但是,桑卿在百剑阁的时候极力为他辩白,在罗春庄的时候极力护他周全,后来又在登仙台上,召集了大大小小的门派掌门,将程华等人对他做过的恶事揭露出来,为此还受了很重的伤。
这些都使他不得不信。
可是现在,他捏着这卷冰凉的命薄,害怕的不得了。
如果连桑卿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他,对他好,那恐怕这世上,他再也没有可以相信之人了。
“我的目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桑卿放柔了声音,松开了手,把命薄递到他手里。
沈故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
他本以为,桑卿会敷衍他,会抢走命薄,甚至会生气。
但是没有,竟然……就这么把命薄给他看了?
“我……可以看?”沈故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桑卿一摊手:“为什么不可以?这本来就是你的命薄。”
“可……”
沈故还是懵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好。
桑卿:“你可以先看,看完之后,如果还有想问我的,尽管问。但是只限于今天,过了今天,我可就不回答了。”
沈故“哼”了一声,拿起玉简,背过身时抹了把眼睛,然后就一声不吭的坐到房间里距离桑卿最远的地方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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