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回小静峰,玄尘派上下已经挂满了白幡,韩江雪的棺材就停在登仙台上。
严摩一众人已经换上了白色的长衫,数千名玄尘派弟子亦是一身白色的孝衣,头上带着孝帽。
魏子林给沈故拿来了孝衣,领着他去韩江雪的棺椁前烧纸。
严摩走过来,询问桑卿洞渊的状况。
桑卿将大致情况说了,他用涅槃之火布下的结界也只能维持十天左右,要想缝隙愈合,还是得修复枉死树的根系。
严摩叹息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江雪下葬之后吧。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十天,也足够办完一场丧事。
见他这样说,桑卿便没多问什么。
停灵七日,沈故、魏子林和其他十几名小辈一起在韩江雪的棺椁前守了整整七天。
直到第八日下葬之后,桑卿才带着沈故回了青峰。
他们这一次走了将近十天,再回到小院,赫然又看见晴锦懒洋洋躺在梧桐树下的身影。
一时间,颇有些恍惚。
两人杵在石桌旁不说话,还是球球掀了掀眼皮看见了两人,咯咯咯叫起来。
晴锦手里撸着那只火红的小狐狸,缓缓睁开了眼。
“回来了?这次怎么去了那么久,洞渊裂缝很棘手?”
桑卿“嗯”了声,在他对面坐下,半开玩笑道:“你倒是拿这当成自己家了。”
“哈哈,”晴锦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怕球球再饿瘦了么,回头你又要怪我。”
“先说好,我可不是不请自来啊,是小可爱走之前给我送了信,叫我是不是过来看看的。”
一旁默不作声的沈故:……
见桑卿看向他,沈故只好开了口:“其实你走后不久,我就尾随你也去了。但是我怕我的命格会影响这次的事情,所以没有上山,一直在小静峰下面转悠来着。”
“后来发觉玄尘派动静不对,我才上了山,正撞上你抱着……”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走到一旁,和球球玩去了。
桑卿轻叹一声,收回了视线。
晴锦察觉出不对,问道:“是出事了?”
桑卿点点头,见沈故没再注意他们的谈话,才轻声把这次的事情大概讲了讲。
晴锦听的唏嘘不已,末了又敛起神色,对桑卿道:“手拿来。”
桑卿依言伸出胳膊,晴锦半眯着眼睛给他诊了诊脉。
“嗯……还算知道分寸。”晴锦道,“不过那道结界消耗却也不少,你还是接着吃药吧。”
桑卿:……
“其实也没什么……”
话未说完,一旁的沈故一道冷厉的眼神猛地扫来。
桑卿闭了嘴。
晴锦掩唇憋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塞到他手里:“老规矩,一天一颗就好,调养身体,补足灵气。这可是我花了数十年心血才炼制出来的。”
桑卿端详着手上精致的小瓶,勾了勾唇:“说吧,想吃什么?”
“马上要秋天了嘛,”晴锦笑得一双眼睛眯起来,“就蟹酿橙吧。”
桑卿:“老规矩,螃蟹自备。”
晴锦:……
“要不要脸啊你!我这丹药可是花了十几年才……”
话未说完,被沈故打断:“是十几天吧。”
晴锦脸色一青,讪笑道:“哎呀,被小可爱识破了。”
沈故懒得理他,带着球球去后院散步。
晴锦又泡到吃了晚膳才离开,临走时还殷切的叮嘱桑卿别忘了他的蟹酿橙。
折腾了一天,两人都疲惫的要命,早早便睡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沈故回来之后,比之前愈发粘人了。
桑卿原本打算回来就把他分出去睡,可是沈故一声不吭,早早就滚到了床榻里面,抵着墙,蜷在被子里无声无息的。
桑卿无奈,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再把人赶出去,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
犹豫半刻,还是拉开被子,躺在了床榻边上。
这一夜,沈故睡的很沉,前几日在玄尘派,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如今终于放松下来,便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好觉。
桑卿也睡的很沉,但不同的是,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沉沉的梦。
时隔多年,他又见到了那个金色的方形池子。
他于一片黑暗之中,遥遥望见了那道刺眼的金光,便抬步寻着那光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那一方金光潋滟的水池就赫然呈现在眼前。
他欠身朝里面望去,池中水波清透,金光闪闪,池底安然躺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双目微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穿着一身雪色绣仙鹤纹的长衫,几乎看不到他的身体起伏,应当是没有呼吸的。
桑卿盯着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看了许久,不知是不是晴锦说的那种制作纸皮人偶的方法。
方形水池,金色的药水,把人泡在里面。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这个替身恐怕已经是完成阶段了。
被赋予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外貌,接下来,应当只需要注入大量的灵力,这个人偶就能醒来,像真的自己一样行动和说话。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愣住,后背刷地起了一层冷汗。
因为他发现,这个替身好像和他几年之前重伤昏迷之时看到的不大一样了。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人偶的时候,应该是躺在池底的,可是现在,他从侧边看去,发现这个人偶好像已经浮在了水池当中,身体距离池底大约有一尺的距离。
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个人偶在慢慢的从池底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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