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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桑卿唇角勾了勾，那冷漠嘲讽的笑容，刺的人撕心裂肺。
“因为你不配。你从来就不值得那一丝丝的好。本就是妖物堆里钻出来的怪物，还要在这里装成人样？可笑。”
沈故被他这话刺的双目通红，他握紧双拳，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两人很快打在了一处，但沈故根本不是那假桑卿的对手，又有其他义愤填膺的修士前来助阵，他不得不拖着伤重的身体逃开了。
这一世的最后，沈故赶在秋时传玉令书的前一刻，砍断了枉死树，打破了天封阵，拔下了龙吟剑，将妖族、魔族和酆都的恶鬼尽数放了出来。
刹那间，尘世仿佛成了地狱，尸山尸海，血流成河。
沈故手握龙吟剑，踏上了浮空岛，他将秋时手中的玉令书夺下，徒手捏碎。
然后，他一把揪住秋时的衣襟，拖着他一起，自万丈高的浮空岛坠了下去。
幕布再次暗了下去，这一世结束了。
桑卿站在眠魂池前，看着眼前的幕布暗下去，亮起来，再暗下去，再亮起来。
他由一开始的心痛愤怒，到后来，只剩下双目冰冷的盯着幕布。
一世一世又一世，他看着沈故在循环之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改变。
他看着沈故拔剑自刎，看着沈故坠下浮空岛，看着沈故与整个玄尘派一起葬身于火海，看着沈故与假桑卿同归于尽，看着沈故自拂渊阁的楼顶一跃而下……
灭世，自尽，再灭世，再自尽，这条黑暗的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得不到解脱。
心已经痛到麻木，他不知道沈故这样经历了多少次循环，一世一世的苦苦挣扎，一世一世的被逼上绝路。
【长离仙君，长离仙君……】
琅轩的声音飘飘渺渺，桑卿半阖着眸子，眼尾湿红。
【下面这一幕，应该就是沈故独自循环的最后一世了，这一世过后，你的魂魄应当就从眠魂池里醒过来了。】
桑卿的双眸飒然睁开，冷厉的目光死死攫住渐渐亮起的幕布。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因果
暗色的幕布重新亮了起来，再次回到玄尘派的清雅居。
六岁的小沈故拎着一个小包袱，被程华带着，迈进被青瓦白墙围起来的院子。
程华人高马大，走的很快，小沈故人小腿短自然追不上他。
但这一世，沈故没有小跑着紧跟在他身后，而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忽然，小路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窣声。
小沈故脚下停了一步，立时警惕起来。
向前面的十几世一样，程策恶劣的伸出了一只脚，想要绊倒他。
但这一次，沈故却没有上当。
他抬起脚，狠狠踩在程策伸出来的那只脚上。
“啊！”
程策疼的大叫了一声，抱着脚摔进树丛里去了。
沈故理了下衣摆，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紧不紧慢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程华此时已经和他拉开了较远的一段距离。
他隐隐听到叫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沈故一个人拎着小包袱小跑着朝他而来。
“刚刚有谁在叫吗？”他皱了皱眉，问沈故。
沈故摇摇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程掌门可能听错了吧，我没见有人。”
“哦。”程华不疑有他，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以后你就住在那，有什么需要就和姝烟说。”
沈故一脸乖巧：“好，多谢程掌门。”
桑卿一直紧皱的眉，终于松开。
他眼看着沈故历经了十三世，每一世重来的时候，都是不带上一世记忆的，但不知是不是循环的次数太多，在最后几世的时候，沈故才开始做梦。
回梦到前面几世所经历的一些事情，但都是断断续续的碎片，十分混乱。
不过，应当还是有用的。
前面的十三世循环之中，沈故也在反抗，但是从未成功过。
他隐隐察觉，这一世定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才导致自己一直沉睡在眠魂池里的魂魄被唤醒，终于回到了他在凡间的身体中。
幕布上画面飞速闪过，沈故一天天长大，转眼到了八岁的时候。
严摩的剑修课上，准备了剑术考核。
小沈故依然表现出色，一路赢到最后。
对上程策的时候，两人打的难舍难分，而假桑卿也毫无意外的又出现了。
他双手背后站在严摩旁边，阴沉着脸看着这场比试。
小沈故几乎呈碾压式将程策打败，他一个漂亮的收招结束了战斗，站在演武堂外的小广场上，望着场地边观摩的两人。
假桑卿眯了眯眼，开口便是讽刺：“这小子如今怎么变得戾气这般重了，对同门下手这般狠，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沈故收了手中木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来：“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师父了，便没有资格评判我的事。”
假桑卿一愣。
小沈故却没有再理他，扭头走开。
幕布一张张飞快的闪过，这一世沈故在玄尘派虽然过得也不好，但小小年纪已经竖起了一身的硬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扎的遍体鳞伤。
十七岁那年，百战试炼如期举行。
程华同三个长老带了他们几名内门弟子一同前往。
沈故和前面的十几世一样，一路赢到了最后。
和程策对上的时候，两人之间多年的恩怨堆积，一招一式都下了死手，场上做公正的各派长老均捏了把汗。
两人都精疲力尽之际，沈故瞅准了程策的一个破绽，举剑刺了过去。
但最后关头，他却突然停了手，也就是这一瞬间，程策反应过来，立刻反击，一掌正中他的胸口。
沈故猛地喷了一口鲜血，场外做公正的长老紧急叫了停，判定程策失手伤人，这一场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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