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有什么用。”
魏郁满不在乎的挑眉。
过去姑且算他朋友的两个人,一个破产半死不活,一个从高楼跳下来,碎得连救护车都不用打。
魏郁活到现在的这些年,朋友就是偶尔用一下,不需要的时候扔掉。
意识到这一点的小郑一直自信能帮魏郁追回他哥的心冷了许多。
他过去只是以为魏郁是商人逐利的自私,但没想到魏郁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如果被这种人缠上,根本没办法用最基本的道德准绳去约束。
偏偏魏郁又拥有可以肆意挥霍的金钱和权利……
小郑心一沉,内心挣扎了许久,沉声问:
“如果你连最基本与人友善的心都没有,你怎么确定你对你哥是爱而不是控制欲占有欲?”
魏郁撩起袖子,露出他胳膊上狰狞的刀疤。
他把这几年里他做的想的全部告诉小郑。
本来这些事情他不想和外人说。
这些事情没有说得必要,而且说出来就像是在诉苦。
可是魏郁喝下去的酒精在大脑里打转,逼着他把事情都说出来,让第三个人评一评:他到底爱不爱魏应城。
他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质疑这件事。
就算他不是正常人,也没有人规定非正常人的爱不是爱吧。
魏郁问小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小郑摇摇头。
但他听完魏郁所说的一切,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魏郁的表现就像一个野兽,凭着本能去除掉一切阻碍他去见魏应城的存在。
但对于魏应城,他的态度就像一个没有成熟的婴儿,一旦认准了就要用所有手段把他留下。
只是婴儿的手段仅限于哭闹,而魏郁能够拿出他所在的地位一切特权来势压威迫。
魏郁对魏应城的感情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他以为,只要爱了就必须得到。
只要做了就必须有回应。
小郑叹了口气,和魏郁说:“如果你是真的想把他追回来,那你应该先学着……用正常人的方式去爱他。”
他猜不知道魏郁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于是苦口婆心地再进一步分析。
“你哥一直拒绝你,却能在没有任何外力胁迫的情况下和黎若柏结婚,这代表着他还是期待一份感情的,最起码是可以接受的,但他没有选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郑以为魏郁会像以前一样摔桌子走人。
但魏郁没有。
他坐在原位,冷峻的脸淹没在阴影里,莫名有些落寞和绝望,紧抿着的薄唇张开,给出他的答案:
“因为我给不了他想要的……”魏郁顿了顿,从心里艰难地掏出“安稳”两个字。
小郑惊诧地看向他。
魏郁:“我哥亲口和我说的。”
魏应城和他说过的每句话他都不会忘。
只是他刚刚才隐约捉摸出“安稳”这两个字的含义。
他拼了命地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可以不用在意所有人的目光。
魏郁的安稳是让别人无法干涉自己的生活。
而魏应城的安稳就只是一年四季一日三餐。
魏郁的野心是拥有一切,是把过去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但魏应城不是,唯一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些。
是了。
他连日记里写的都是只要快乐就好了。
他想要妈妈能陪着他一直快乐下去,想要能够弹琴,想要爸爸能看到他的奖杯夸奖几句,想要同学和平相处,想要考上理想的大学追逐梦想,哪怕那个梦想就只是当个医生。
但每一件事都没能如愿。
妈妈死了。
再也不想弹琴了。
奖杯碎了一地,被魏仲恺一脚踢开。
学校里没有一个人给他友善的目光。
放弃出国学医的理想,却被设计丢了参加提前批的机会。
魏应城那些不足一提的愿望都没能实现,还怎么去想要更多愿望。
但这桩桩件件错失的原因都指向同一个人——
原来魏应城说的没错。
在他的世界里,只要魏郁这个人出现,他的世界就变得鸡飞狗跳。
魏郁的胸口闷得厉害,垂在膝盖见的双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小郑吓得脸发白,问:“你没事吧?”
魏郁表面镇定,实际头和心都痛的快要裂开,好像有锯木刀在他的胸口回来拉锯。
他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继续问:“你说我该怎么做?像个正常人……我哥的确经常说我是疯子,我觉得他说得没错。”
魏郁大大方方地承认,小郑一时词穷,不知从哪里说起。
但魏郁用那种不说不罢休的目光看着他,他不得不说,又不能乱说。
魏郁自己都说自己是疯子了,要是一个不满意跳起来杀人怎么办……
小郑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魏郁响起来的电话救了他一命。
魏郁不耐烦地接起。
“喂……你分手了,好事。怀孕了?……我没想法,你想留也行,留下来把魏仲恺气死。”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魏郁蹙眉说到时候再说,他还有事,就结束了对话。
小郑在一边听了全程也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把内容串联了一遍,得出结论:“你这不是还有朋友吗?女生也是朋友啊,她这么私密的感情问题都和你说,你们关系应该不错。那她和你哥认识吗?能不能让她去和你哥打打感情牌?”
魏郁抿唇,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小郑不解且屈辱,“干嘛这么看我?我说的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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