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烤好之后,老板帮他们用刀划开,车队的人招呼老板坐下一起吃。
确实地域不同,物种的特征也不同,新疆阿尔泰山的羊肉几乎颠覆了言灼对羊肉的认知,仿佛在吃一种全新的动物。
吃烤全羊的时候,几个维修工和老板聊天,中年人聊车聊机械总是能聊到一起去,老板说他的拖拉机,维修工们教老板怎么自己动手保养。
边牧就卧在不远处,言灼想要用羊肉勾它过来,老板看见了,便说:“它聪明,戒备心重,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吃的。”
言灼恍然:“原来如此。”
刚想放回羊肉,拉完白菜的俩哈士奇来了。
老板说:“它俩傻!你可以喂这俩!”
“……”言灼欲言又止。
果然,两只哈士奇冲过来之后吃了言灼四块羊肉,那劲头,就差加两副碗筷一起上桌了。目睹全程的边牧,一直眼神淡淡的,倒也不是多高冷,就是单纯的……
观察不聪明物种们的眼神。
搞得言灼夜里还在生气。
跟秦渡凉重复了今天与边牧的事情之后,秦渡凉笑得那个木床都吱呀作响。
“你别笑了,床一直在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干嘛呢。”言灼说。
秦渡凉:“那怎么了,我们正经恋爱关系。”
“再正经也得考虑一下隔壁的感受啊。”言灼怒道。
秦渡凉:“宝贝儿,有没有可能,这种海拔这种草场的风声,谁都听不见谁呢。”
他说完,言灼平躺着感受了一下。
冬夜的草原不同于城市,风不会被高楼大厦切割,风就是风,一齐涌过来,一潮一潮。
风会卷起积雪,会摇动松柏,羊群的草垛也被刮走最上面的一层。
更甚则是,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狼嚎,让人分不清那是风带来的,还是不远处真的有狼群。
言灼稍稍将棉被拉上来一些,盖住嘴巴,问:“刚刚是狼叫吗?”
“是的吧。”秦渡凉也平躺着,两条胳膊伸上来,枕在脑袋下,“有年跑川藏北的时候,车队在荒野扎营,然后我们忽然被叫回房车里,说是有狼群靠近。”
言灼看向秦渡凉的床的方向,问:“然后呢?真的是狼群吗?”
秦渡凉说:“嗯,房车里很挤嘛,我们当时六七个人挤在一辆车里,那会儿夜里四点左右,从窗户看出去,十六七只狼,高原狼,一头狼王在最前面探路,它们来我们大营里找吃的……太帅了。”
“再然后呢?”言灼追问,“那些狼走了吗?”
“走了。”秦渡凉说,“给我们帐篷里能撕的都撕了个稀烂,方便面,香肠,饼干,全被撕开吃了。”
“对了,那会儿车队里还有人说,这奥利奥也被狼吃了,狗不能吃巧克力的呀,怎么办?”
言灼噗嗤笑了:“那然后呢?”
“然后就打电话给当地公安了,公安联系了动物保护局,那边的兽医说,没关系的,因为狼的体重够大,而且一包奥利奥也不会是单一只狼吃掉,可以代谢掉的。”
言灼听得入神,秦渡凉又继续给他说某一年跑青甘大环线的时候碰见斑头雁,也不飞,呆头呆脑的跟你对视,生生把车队拦了十几分钟。赶又赶不走,根本不愿意飞,没有办法,人家是保护动物,只能干瞪眼。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听睡前故事似的,也没再害怕远方的狼嚎,言灼慢慢就睡着了。
直到秦渡凉再说话,旁边的床没了反应,只有平稳均匀的呼吸声,秦渡凉才无奈地笑笑,然后下床去替他掖了下被子,低头亲了亲他头发,算作一个晚安吻。
“总算哄睡着了。”秦渡凉非常小声地低喃。
第77章
这是秦渡凉跑拉力的第七个年头。
阿尔泰山脉的积雪, 像少女飘起的披帛,言灼看过去的时候,刚好阳光折了一道光在他瞳仁中, 他眯了眯眼。
今天是汽车组的发车仪式,摩托组明天发车, 解说台搭在一个类似集装箱的棚里。
摩托组的车手大部分围观在发车台,汽车组每辆车的赛车手和领航员都在台上亮个相留影。然而大约是这些人已经见多了大风大浪, 早不在乎这些“仪式感”的东西,所以很多人都只是掀开头盔的护目镜, 懒得再把头盔头套Hans头颈保护系统取下来。
再加上镜头拍的都是大正脸,车手和领航的名字通常贴在后排车窗, 所以言灼只能靠车头认人。
秦渡凉和车队的其他人一起在发车线那儿围观,第一辆车起跑的时候,地上的雪还是洁白的, 被车轮溅起来,甩向四面八方。接着一辆辆发车,发车线的雪彻底变成冰水混合物, 甩起来的也成了泥点子。
言灼在解说厅里和郑仁天搭档解说这届219国道拉力赛,国道拉力赛虽然多是公路,但其驾驶难度不比天然的泥沙路简单。
第一个赛段是从喀纳斯下山,同时大雾弥漫,下山的路能见度堪堪只有15米。
郑仁天和言灼都有些紧张, 路窄多弯视野差, 今天必会出事故。而且这样的湿度和路况,只有一家车队用了雨胎。
所以说这些开赛车的人是真无所畏惧, 他们不怕南雁路,不怕滴水湖, 也不怕下山的大雾。
言灼在镜头前说:“赛车手就是这样,考赛照的时候刹不住车的筛掉了一批,下赛道卡丁车不敢给油门的又筛掉了一批,拉力赛车手不敢蓄油漂移的再筛掉一批,临到最后留在镜头里的,就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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