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很难的,我来教你。”她放软了声音,同钰卿撒着娇央求:“试一下,好不好?”
钰卿:……
她哪里还能说不好。
将纸折叠起来,阿澜让钰卿拿着剪刀,自己则覆在她手背上,手把着手,一点一点教她。
三两下后,把纸展开,一个双喜字便出现在眼前。
阿青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瞧,是不是还挺简单的?”
阿澜看向钰卿侧脸,果然见她唇角弧度放松一些。她微微笑了笑,拿过下一张,继续用这样的方式教钰卿剪纸。
沙沙的剪纸声不断响起,呼吸交错,青葱相缠,偶尔有纸屑掉落,阿青挥挥翅膀,帮她们将那些碎屑扇走。
诚如阿澜所言,这双喜字,的确要比剪窗花简单得多,钰卿学会,手腕施力,渐渐掌握了剪刀的主导权。
可阿澜才不想放开她。
她一手仍覆在钰卿手背,同她一起握着剪刀,另一手则放开捏着的红纸,揽在钰卿腰间,形成一个实实在在的怀抱。
清冽的梅香被阿澜拢着,丝丝缕缕勾起她心头酥涨,叫她不由得将手臂收紧了些,将二人再贴得紧密些,好似这般才能消解。
她看着钰卿专注侧脸,心跳渐促,视线兜兜转转,瞧着她下颌线条,莹白侧颈,又转回那片令她心动无数次的薄唇,不自觉往前凑近了些。
“阿澜?”
察觉到腰间被箍得越来越紧,钰卿停下手中动作,偏过头询问。
唇瓣堪堪擦过,阿澜回过神,适时避开。
再不避开,这喜字怕是要剪不完了。
阿澜笑了笑,将怀抱松开些,下巴搭在钰卿肩膀,忍下心底的情动,不再看她:“没什么。”
她耐下心来,慢慢期待着她们的成亲之日。
-
日子是阿澜问过镇上有名的媒人后定下的。钰卿不懂这些,阿澜原本也不在乎,但还是讨了个良辰吉日的好彩头。
在门口挂上代表着喜事的红灯笼,又在卧房点上一对彻夜长明的红烛,沐浴更衣之后,阿澜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候着她的新婚妻子。
望着屋中布置,明明已准备多日,阿澜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今日,她要与钰卿成婚了。
她眸中神采奕奕,心中只觉欢喜极了。她想象着待会钰卿出来时的样子,面上攀上一缕红晕,与她今日所施的淡妆相宜,被嫁衣的颜色一衬,便更显得面若桃花
阿青陪在她身边,心中兴奋,外在表现却十分懂事,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不知是充当了婆家还是娘家的身份。
她们的完婚礼没有任何宾客,除了这广袤天地,它便是唯一的见证者了。
阿青挺了挺毛蓬蓬的胸膛,甚是荣幸。
大约又过了一刻余,随着阿青的一声提醒,换好衣衫的钰卿来到屋内。
阿澜望着她,已是有些痴了。
嫁衣如火,钰卿未施粉黛,气色却不减分毫,正相反,她本就生得玉白,被嫁衣映衬着,便更显肤如凝脂,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便可在上面留下一点红痕。
钰卿抬眸望过来。
于是那鲜明的红,胜雪的白,以及她眸中深邃的墨色,便一齐绘成了一副凡间难得的画卷,展现在阿澜眼前,叫她心中只余喟叹。
这样美好的人,现在成为了她的新婚妻子。
在她痴缠目光中,钰卿率先败下阵来。她垂下眼睫,耳畔热意蔓延,手指蜷了蜷,躲藏在袖间。
她身上的衣服做工精致,表面看上去只是款式普通的嫁衣,但细看却能发现其上绣着的带有吉祥寓意的暗纹,暗纹排布有序,细枝末节处也蕴含了许多制衣者的精巧心思,于无声处托出穿衣人的气质。
与她那身命君服制,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显然是阿澜定做时特意叮嘱过的。
全都是她的心意。
钰卿唇角微勾。
她二人一个看着,一个笑着,都站着不动,只有阿青在着急,它跳至等下要用的红绸旁边,冲二人发出一顿好大声的啾啾,催促她们赶快进行下一项。
阿澜和钰卿这才回过神来,相视一笑,分别接过阿青送过来的红绸两端。
以红绸牵着钰卿,阿澜带她来到门前。
月上屋檐,正是好时候。
阿青飞过来,此时它再不克制自己的兴奋,翅膀微微张开,扬起头。
高昂啼鸣声响起,第一拜,先拜天地。
随着阿澜说完这句话,二人一齐面向门外,躬身一拜。
敬请天地见证这桩婚事,为二人订立盟约,永以为好,永不离弃。
第二拜,再拜高堂。
无高堂在场,这一拜二人便仍是朝向门外的天地,拜了拜逝去的阿澜父母,以及待钰卿如亲人的赵大娘。
漫天的星辰,不知他们会否化作其中几颗,遥遥注目着二人,为她们送上欣慰的祝佑。
阿澜眼眶微湿。
父亲母亲,女儿要出嫁了。
她在心底轻轻这样说。
“阿澜……”
耳边传来钰卿关切的询问,阿澜转过身。
既是出嫁,也是娶,而要与她完婚的人,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最美好的人。
阿澜眨了眨眼,敛去泪意:“没事,钰卿,我很欢喜。”她笑了笑,拉了拉手中的红绸:“还有最后一次。”
第三拜。
阿青蹦蹦跳跳,展开翅膀,绕着两人飞了好几圈。阿澜与钰卿面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弯下腰。
至此,礼成。从今往后,同心同德,祸福共担。
她们完完全全属于彼此,天地法则为佐证,命石命理重新书写,将姻缘相牵。
因着已被阿澜叮嘱过,礼成之后,阿青便乖觉离开房间,回到它自己的小窝,继续担任起守家护院的重要职责。
阿澜合上门窗,回到钰卿身边,满含情意地看着她的妻子,几乎快要舍不得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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