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卿也晓得这一点,见阿澜这般难过,便欲施法将那匣子隔空取来给她看看,想叫她想些别的事情,能稍微好过些。
但她抬起手时,却使不出一丝法力。
钰卿:“……”
她复又垂下手。
阿澜无声的哭泣逐渐平息。
“你吓坏我了。”她这才开了口,仍维持着抱她的姿势,说话时带着泣音:“怎么会突然晕倒的?以前明明都好好的。”
钰卿想起那次在族长府时的眩晕,当时她不明所以,那眩晕也只是一瞬,她便未曾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却是早有征兆。
“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钰卿道:“许是,法力耗尽的缘故?”
“法力耗尽?”阿澜放开她。
她想起那第二次狼袭,钰卿不敌那狼怪,城破之时她似乎也是没再对那怪物施法。
可她当时明明还被钰卿的法术禁锢着,不能动也不能言。
那她……是将仅存的法力都用来保护她了么。
心疼与自责涌上阿澜心间。
她怎么能疏忽这些,怎么就没早点想到?
见阿澜眼角又红几分,钰卿道:“你且安心,法力耗尽也并非大事,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可你都晕倒了,怎么可能不是大事!”
阿澜心里着急,说话声音大了几分,命君大人被她凶了一小下,当下便微微露出些无措的神情来。
钰卿垂眸不语,阿澜自己也意识到方才语气不好,心中愧疚更甚,眉头皱得更紧,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一时间,二人竟是相对无言。
“会好起来的。”半晌后,钰卿道:“等我法力恢复,便不会再昏倒了。”
她抬眸看向阿澜,眼底竟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意味。
阿澜再次抱紧她。
“对不起。”她说。
她见不得她这样,便更加着恼自己。
“我太着急了,不该对你那般大声的。”
钰卿摇摇头:“无妨的。”
她思索着能快些恢复的方法,片刻后道:“彻底恢复之前,我都不再用法术了,如此可好?”
阿澜脸埋在她肩窝,闷闷地应了声“好”。
因着答应了阿澜,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钰卿都没再使用法术。
尽管她醒来之后行动如常,法力也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能够凝聚起来,一举一动与晕倒之前并无二致,但阿澜还是寸步不离,谨防着她下意识地使用法力,同时也唯恐她再次出什么意外。
钰卿很不习惯,好几次下意识抬起手,都被阿澜拦住。
钰卿:……
瞧着阿澜严肃神情,钰卿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晚间,钰卿沐浴结束回到主屋,阿澜正在铺床,见她湿着头发,便找出来一块巾布,唤她过去。
钰卿依言坐在床边。
阿澜捞起她如藻般的长发,轻轻为她擦拭。她头发极长,一时半会难以擦干,水珠浸湿衣料,显露出掩盖在其下的曼妙身姿来。
但阿澜此刻生不出其他的任何心思。
阿青今夜被阿澜留在主屋,此时不吵不闹地待在它自己的小窝里,静静瞧着二人动作。
费了许多工夫,那头长发才终于被擦干,但钰卿衣服已被打湿,阿澜便找出一套干爽的寝衣拿给钰卿换上。
钰卿视线跟着她在屋中走了一圈,落到她递到跟前来的寝衣上。
她没先接过来,而是抬手解开自己身上那件。
被沾湿的衣服落在床沿。
阿澜一下子偏过头去,动作幅度有些大,拿着衣服的手也抖了一下。
钰卿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奇怪望她一眼。
感受到手上衣服被拿走,阿澜控制着视线不往钰卿那边看,摸索着将那件湿衣服拿走晾起来。
回来时钰卿已上了榻,阿澜熄了灯,躺在她身边。
两天一夜未曾休息,阿澜已疲累至极,但她仍硬撑着,一直看着身旁命君在黑暗中的身形轮廓,不敢阖上眼。
她生怕钰卿在她睡过去后再发生什么意外,而她却不能及时知晓。
察觉到阿澜一直在看着自己,钰卿侧过身来,伸手盖住她双眼。
“快些休息吧,明日便会无事了。”
钰卿知道,凡人不似半神,长时间不休息身体必定吃不消,而阿澜这两天这般辛苦,此时却还因担心她而不能入眠。
她心下难过,思来想去,覆在阿澜眼上的手悄悄聚起法力,又想为她施加安神术法。
感受到熟悉的清凉之意,阿澜顿时警醒。
她将她的手拉下来,急忙道:“不可以用。”
钰卿法力应声散去。
打破了约定还被阿澜发现,命君大人自觉出尔反尔,不想阿澜怪她,便为自己解释道:“你已然很累了,再不休息,身体会吃不消。”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阿澜道,一手抚上她脸颊:“我会好好睡觉,不可以再为了我而用法力,知道了吗?”
“好。”钰卿轻轻点头。
担心她再动用法术,阿澜说完便立即闭上双眼,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睁开,整个人往钰卿那边挪了挪。
钰卿一直看着她,自然也发现她这小小动作,正欲询问时,却听得阿澜出声道:
“若是想要我安心入眠——”
阿澜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自己则往她怀里又靠了靠:
“那便抱抱我——”
钰卿收拢怀抱。
阿澜将额头送至她唇边,摒弃羞涩:
“亲亲我。”
一个轻到不能再轻的吻便落在她额间。
周身笼罩着钰卿气息,阿澜脑海中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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