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也只跟杨文静打了招呼。
秦杨杨坐在车上捏紧了拳头，刘夏绘在边上疼得大气不敢出——爪子里特么捏的是他的手！
杨文静人如其名，是真的文静，从进公司开始领着他们，一路上温言温语，有问必答，无时不刻都给人以一种十分舒服和亲切的感觉。
过了一楼的前台，后面就是办公室，大几十号人在一个开放式的大空间里来来往往，键盘和电话声此起彼伏，电脑屏幕上，有的是图纸，有的是复杂难懂的表格，还有其他一些他们外行根本看不懂东西，估计应该是业内专用的软件。
但更吃惊的在后面，据杨文静介绍，这整片办公区域，只是一个采购部。
除了一队两座万年冰山，刘夏绘和秦杨杨都惊呆了。
而事实也正如杨文静所说，这样的开放式办公室并不止这一处。
不过才一层，一圈下来，直教二人感叹这里真不愧是国内自主的奢侈品牌，逼格真高！
这一点，在刚刚下车时，秦杨杨就已经对刘夏绘说过了。
她顶着头顶灰蒙的光亮，仰头望去，忍不住低叹：“我的天，这得有多少层呐……？”
刘夏绘挑战心作祟，跃跃欲试地算了一遍，结果还没过三分之一就乱了，再数一遍，还是连一半都没数过去。
刘夏绘很没原则地放弃了，拍了拍秦杨杨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你还小，房子会有，车子也会有的。”
“你今天中的什么毒？”秦杨杨白他，“我像这种人吗？”
刘夏绘敛起笑，肃然点头，低声：“像。”
然后就挨了秦杨杨一顿打。
电梯一层层的上行，他们便跟在杨文静身后一层一层参观。
在9楼绕了一圈，这层就是杨文静所在的接待部，简单介绍了一番后，就带着他们往电梯的方向去了。
宋凌云和林深都注意到她的脚步似乎有些急。
这时，走在最前的杨文静脚步忽然顿了一下，退了两步，略显慌乱地掉头，解释也有些语无伦次：“从……从这边的电梯也能走，我带你们到这边看看吧。”
刘夏绘和秦杨杨正一边打量室内干净大方的装潢和设计，一边聊天赞叹，闻言微愣，抬头就看见杨文静匆匆掉头，心下狐疑，于是在跟上她的前一刻，回头朝原本要走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里是接待部办公区外的走廊，偶尔会有人路过，见到杨文静都会微笑点点头或是打上两句简单的招呼。而前面不远的拐角处就是楼道口，从他们的位置望去甚至可以看见电梯的半扇门。
只见门前站着几个穿着正装的人，有男有女，全都背对着他们，所以他们也一时闹不懂，杨文静刚刚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担心她出意外，刘夏绘和秦杨杨连忙紧步跟上。
宋凌云没动，站在原地望着杨文静刚刚面对的方向，确实是电梯口无误……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另一个可能性，且这个可能性和林深下一秒说出的东西，完美地重合了。
林深就站在宋凌云旁边，和他望着同一个方向，片刻后，抬步靠近了一些，收回目光，低声提醒：“茶水间。”
宋凌云嗯了一声，说：“看到了。”
杨文静面对的方向不止电梯口一个地方，视线能及的区域里，也包含了电梯口边上的一个茶水间。
凑巧的是，茶水间的门是用透明的玻璃做的，清洁组他们刚刚已经参观过了，在这样的公司，对于清洁程度的要求自然不会低，所以每扇门上的半磨砂玻璃都擦得干干净净。
完全是能照镜子的程度。
因而，通过反射，不难看出茶水间里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体形偏胖，啤酒肚占了有快半扇门的位置，一手拿杯，一手握着手机，正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
片刻，他把手机收起来，喝完杯子里的咖啡，随手就把喝好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林深看得分明。
即便只有一个轮廓，也完全能看得出那是一张在酒肉和女人的油色奢香里滚了一遍又一遍的脸，就在手里的杯子放下来的那一刻，男人笑了。
同为男人，这样的笑容里意味着什么，林深根本用不着想。
那只会令人作呕。
“走吧。”宋凌云低声道。
林深敛下目光，面无表情：“嗯。”
“这种人脑子里废料太多，迟早把自己埋进去。”宋凌云走了两步，见林深不动，站定回头，“还是说……副队觉得他比我更好看？”
林深偏眸睨了过来，眼神里仿佛携了冷气。
“你有病？”
宋凌云气音笑了，笑过也就不跟他玩笑了，重复道：“别看了，走了。”
走之前，林深又回头看了一眼。
他想：说的没错……
……是该埋了。
……
在另一侧的电梯口，果然看见了在门前等待的三个人。
杨文静见他们来了，顿松一口气，匆匆上前，语气里还带着焦急和担心，说：“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
“他鞋带容易掉。”宋凌云话说半句，杨文静就真的信了，注意力被恰到好处地转移，她看向林深脚上的运动板鞋，若有所思，“确实，我的绑带鞋鞋带也老掉……”
林深：“……”
几个人先后进了电梯，上行。
杨文静状态调整很迅速，几乎看不出刚刚那种恐慌的模样，言行举止又恢复到之前的温和与亲近。
一进电梯她就给他们打了针预防针，说：“上面就是10楼设计部了……”
“这里得提前跟各位打个招呼，我们公司的设计部可能和别的公司不大一样，因为设计师比较嗯……敏感，所以整个氛围可能会让你们觉得有些不大舒服，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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