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报了警。
派出所到达时,大门是开着的,几个人下车,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客餐两厅,窗帘紧闭,即便是日头高照的白天,室内的光线也是一片昏暗。
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几个民警站在门口,压了压帽子,正准备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丝丝细碎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吃东西时发出的咀嚼声。
进门后,几个人循声而去,最后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
饶是从警多年的老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受不了。
整个厨房脏乱,血迹裹着灰尘在地上擦出一道道黏糊的痕迹——一个男人坐在地上,眼里透着亢奋的凶光,嘴里嚼着肉,脸上的表情就仿佛自己正在享用的是至高无上的珍馐,嘴角咧着一道诡异的弧。
摄像机的开关还开着,手机则躺在血泊中,发出嗡嗡地震动。
几个刚入警不久的小年轻不堪忍受,哇的一声,当场把胃里的早餐报销得一干二净。
经过了一天,一只手由指到腕,皮肉全无,只剩下黏连着丝丝血肉的白骨。
另一只手也没好到哪去,半个手掌已经没了,那些消失的皮肉筋腱就在嘴里嚼着,牙齿碾过肉沫,不时探出血红的舌尖舔过嘴角,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他人看不到的世界里,一声令人发指的吞咽过后,男人一脸沉迷地张开嘴,准备继续品尝下一口美味……
楼诚不敢再深想了。
据他先前的调查,当天把人拖出来强行送医,检查后发现,那个博主的精神状态早已濒临奔溃,已经转送市精神病院了。
楼诚站在紧闭的大门前,草草望了一眼门上的花纹,想起那些恐怖的画面,顿觉水土不服,当即往旁边偏了几步,站到林深边上,一起等负责人把钥匙送过来。
良久无话。
楼诚有些不习惯了。
……他总觉得,林深跟宋凌云在一块待久了,连性格都有些跟着跑偏了,总觉得要是队长退位不干,他就会变成下一个宋凌云……
当然,这只是一种没来由的感觉,倒也没什么根据。
况且,别人或许不了解,但他在一队混了这么些年简直不要太清楚,想让宋凌云从队长的位置上退下来——除非天塌了!
男人都有野心,这一点,宋凌云也不例外,或者准确的说,他从入队伊始,想要的,就是队长之位。
不论权限还是其他,队长所拥有的权利大小恰到好处,但想要成为一队之长,也绝非易事。
隐约记得宋凌云刚入队时实力远不及现在这么强,甚至连能力是什么都没人知道,所以自然也没人在意他为了自己的未来,到底付出了多少……
可至于他是为什么而做到这一步,楼诚就不得而知了。
趁等待的这段时间,林深把之前和宋凌云过来场勘的过程跟楼诚大致说了一下。
对于凶宅这一类的事件,林深入队半年多这还是第一次遇见。
比想象中的要稀有。
而场勘,则是每个凶宅事件的前置步骤,因为在这方面,传闻多于事实,以假乱真的屋宅不在少数,真有事的那些,反而不一定会出现在人们的口中。
换言之,场勘就是鉴别并判断这份委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否则浪费人物力资源不说,报酬也一分没有。
一般情况下各队都基本默认由队长进行场勘,再出结果。
所以,当楼诚接到通知后就知道,完蛋了。
——这屋特么是真货!
时值正午,楼诚接到负责人的电话,说路上堵车了,可能会晚点到。
林深问:“怎么了?”
楼诚把手机装进口袋,说:“路上出事故了,整个路段全堵死了,说会晚点到,道歉道个不停,我说没事不急,让他开车慢点,安全第一。”
林深点点头。
“呃……然后刚刚说到这里到去年为止还是没人住的,然后呢?”楼诚有些不安,回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漆成棕色的大门,喉结上下滚了滚。
“等等……不对啊……”怕归怕,脑子多少还算清醒,楼诚很快发现了不对。
……不是说怕儿子回来找不到家吗?她既然联系不到常年不回的儿子,可自己却在去年搬了过来,那这和同意拆迁,搬到新住处去根本没有冲突,又或者说,这两者根本没区别啊?
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家,儿子肯定也不是就盯着这两年跑回来。
“这个儿子怎么说?”楼诚问林深道,因为他这里并没收到通知说需要调查这么个人。
“负责人手上的资料挺齐全的,当时老人拒绝拆迁的时候,就已经调查过她儿子了。”林深答道,“从调查结果来看,她确实有一个儿子,但状态显示失踪。”
“失踪?”楼诚愕然。
林深点了点头。
不管是当时的协商负责人还是现在的林深和楼诚,首先考虑到的肯定是老人的精神和健康状况,但听说先前协商时负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用笤帚赶了出来,现在人不在了,精神状况好不好……恐怕只有这里面的鬼才知道了……
“那,你们在里面有……碰到什么吗?”楼诚憋了挺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林深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不关心。”
楼诚:“??!”关心啊!这是我最关心的事了好吧!!!
林深没有马上答,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诚哥,你多久没出外勤了?”
“有半年多了吧……”楼诚想了想,说,“说起来,上一次外勤,去的就是殡仪馆呢……”去处理差点把林深一起带走的丁小如……
楼诚说到这,慢慢没了声,他捏不准林深对这件事的感受,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提了些不该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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