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要备好,万一陷入困境,撤退时,至少要保证出山后有足够给力的交通工具。
一行人到了取车地点,就见两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路旁,一个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正背靠车门,单手插兜,嚼着口香糖,低头看手机。
宋凌云掏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上点划了几下。
抬起头,只见男人咀嚼的动作微顿,插兜的手紧跟着从兜里拿出来,环顾周围,表情认真。
应该是宋凌云发出了确认消息,男人抬起头,目光很快锁定了人群中的他们。
提步走近,男人递给他两串钥匙,顺带低声,像是叮嘱:“两辆,照你的要求取的,刚入手没多久的新车,悠着点造。”说完就离开了。
宋凌云接了钥匙,扔了一串给汤米。
汤米稳稳接住,舒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吴丽道:“走吧。”
这是今天林深第二次坐宋凌云的车。
把背包扔在后座,林深坐上副驾,系好安全带。
宋凌云发动了车。
“老宋。”林深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开慢点。”
宋凌云:“怎么?”
林深:“……”
本来想说开快了容易想吐犯恶心,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换了个说辞,道:“我晕车。”
宋凌云抬手握上方向盘,嘴角微动。
“我尽力。”
林深觉得宋凌云根本没尽力。
汤米在后面追得脑门发汗,还险些把车给跟丢了。
直到开始进山,宋凌云的车速才开始慢下来。
林深一只手抓着车顶扶手,胃里翻腾,半低着眸,眉心微蹙,心想:真是造作,早知如此,当初好好待在家里不香吗……
然而在对自己极度客观的思维模式下,林深得出的结论是——
不香。
要是再碰上一次奇怪的无常,丢了性命,也就没资本谈香不香了。
山路颠簸,最初还是较稳的石子路,但一路往里,铺路的石子越来越少,直到一颗不剩,徒留一洼洼硬土黄泥。
车颠簸得更厉害了。
林深受不了,把窗开大了些,清新的山风扑面,多少中和了些不断上涌的反胃感。
直到山路开始变窄。
再往前,车就过不去了。
宋凌云把车退了出去,寻了个隐蔽的地方,用树枝稍做掩盖,做好记号。
会不会被人发现是一回事,藏不藏,又是另一回事。
该做的事情都要做,即便最差的情况,还是要靠自己的双腿。
打开后备箱,搬出两辆山地自行车,林深看向汤米那边,见到宋凌云开门取车,汤米不傻,依葫芦画瓢,就能发现自己车上也有两辆。
人是宋凌云提前筛好的,该会的自然都会。
而林深这边……
“会骑吗?”宋凌云问。
林深:“会,但技术不怎么样。”
“不是竞赛,要求不高,快骑不摔就行。”
“那可以。”
四个人,四辆车,妥了。
山里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之前的土路还是干巴巴的,行到一定的地方,不过一线之隔,土色陡然一深,车轮子轧下去,溅起一滩滩污泥,粘在裤腿和鞋上。
山地车经过改装,后座可以承载一定重量内的人或物,汤米和吴丽带的都是小行李箱,装在后座,绰绰有余。
他们骑的速度都不快,直到远远望见那片扎在山中的人家时,宋凌云刹停了车。
他们提着车,又往原路返了一段距离,把车放进了附近的草木堆中藏好。
他们都明白,这是在留后路的同时,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工具不被发现。
但林深奇怪的是,在一队主力队员的口中,宋凌云很强,且强得离谱。
所以这么厉害的人,或者说,宋凌云这样的人,也会给自己留后路吗……?
至少林深看着,觉得不像。
他的气场,是真的压人,尤其是在面对无常的那一刻,那天晚上在殡仪馆,虽然没能看到最后,但宋凌云出手的那一瞬间,那一股从骨子里散出来的狠戾,以至于林深到现在还觉得,那些戾气仍扎在他的肉里,隐隐作疼。
这是一种深藏不露的疯狂。
且林深猜测,恐怕只有在面对‘无常’时,这种疯狂才会被他释放出来。
宋凌云绝对是个狠人,这一点,不会错。
所以想到这,先前的问题便算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后路,与其说是给四个人留,不如说,是为他们三个而留。
一路往前,山里天气多变,前脚还算晴朗的天气随着一行人徒步往前开始逐渐阴沉了起来,最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点不大,但很细密,绵绵的,匀匀的细珠飘在身上,缓缓渗入衣料发丝,润物无声。
不得不说,越野车和山地自行车大大缩短了他们行在路上的时间,到达村口时,一看手表,才下午三点过半。
总算是赶在天黑前到达了。
这个时间点不是随便定的,而是带有一定的计划性——因为徐婷婷当天到达村口,也是在下午。
暂时排除天气等因素,如果能够最大程度的契合委托人所描述的情况,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当然也有例外就是。
但宋凌云显然并没有把这次任务划入例外的范围,而是尽可能地让前后两者的状况相似度达到最高。
林深看着立在村口的老旧木牌,上面刻着鲜红的三个字——悬壶村。
据徐婷婷说,这座山叫悬壶山,出发去支教前,她查过一些粗浅的资料,据说是因为这座大山状似一口歪斜的酒囊,清晨云雾一起,看着就好像半口囊壶悬在云上,因而得名‘悬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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