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咬牙狠心,索性赶在十二点前,把家里大部分电器的电源都断了个干净,可是……我没想到……”
林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让林国昌始料未及的是,那首烦得他他耳朵都快出茧的歌,会在他断电之后直接钻进他的脑子里,夜夜高唱!
“根本避无可避……”林国昌发着抖,两眼发红,“只要我一断电,那声音就钻到我的脑袋里,赶不走,驱不散,道士和尚,都叫过了,法也做了,坛也摆了,可他妈的根本没用!!!”
“咚!”一声闷响,两只握拳的手失控地砸上桌面。
片刻,林国昌蓦然回神,拳头无措地松开,稳了稳神:“对……对不住啊,没吓到你们吧?”
林深像是全然没在意,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想了想,问:“除了声音之外,有没有画面?”
闻言,林国昌拉低了眼帘,脸上的皱纹在亮橙的灯光下叠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阴影,像是在回想,然后抬头摇了摇说:“没有……”
林深看着他,若有所思。
就这么过了片刻。
“你家人知道吗?”林深随口问道。
林国昌有些犹豫:“我没跟睿唐说,但他聪明,应该是知道一些,秀篱……就是你婶婶,她身子不好,最近一段变天了,她挨不住,就住院了。”
林深:“不用照顾吗?”
林国昌反应还算跟得上,答道:“哦,这个倒是还好,病得不重,说是住院,其实就是以防万一,在那把身子养好,饮食方面我们也请了护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林国昌缓过劲来,逮到机会就揪着林深没命地夸。
“哎,说来也惭愧,睿唐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小深也长大了,懂得关心你婶婶了,叔心里欣慰啊……”
见林国昌状态回来,林深重切正题,一针见血:“所以,家里没有电视和电脑,也是因为那首‘送别’吗?”
林国昌表情一顿,状态一时没切回来,慢半拍地啊了片晌,最后才道了声:“啊……是啊。”
林深思忖片刻:“除了唱歌,还有其他的怪事吗?”
林国昌摇头:“好像……没了。”
林深不解:“好像?”
“我不确定……”目光时不时就往摆钟的方向扫过一眼,随着秒针缓缓的前行,林国昌的状态也开始随之摇摆,一会不安,一会躁动,一会又强忍着本能的恐惧,一个劲的跟林深道歉,让他千万别见怪。
和宋凌云稍做了沟通,最后,他们决定先拜会一下这首作祟的骊歌。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午夜,林深和林国昌约了十一点五十分在大厅见,现在先休息,养好精神。
林深和宋凌云也相继回房。
“不错。”关上门,宋凌云坐在床尾,看着手机消息,末了放回口袋,“接私活得来的经验?”
林深:“嗯?”
宋凌云言简意赅:“刚刚的问话。”
“哦。”林深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一天下来难得有这么一抹淡极的笑,随口道,“跟你学的。”
宋凌云挑眉,心里有数,一语简单的夸奖带过。
“嗯,学得挺快。”
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些,林深把水放到手边的桌上,垂眸淡答:“是队长教得好。”
宋凌云扬了扬嘴角。
片刻无话,对二人来讲都算是短暂的放松,一局跳一跳结束,林深放下手机,开口:“老宋,刚刚林国昌说的那些,按你来看,有什么建议没?”
“没什么建议。”宋凌云眼也不抬,目光落在手机滚动上滑的屏幕上,“我知道的东西,你肯定也注意到了,至于其他的,要看今晚的进展。”
要是刘夏绘在这,估计此刻都能把嘴皮子叨破了去。
首先,那一纸合同,根本无效,这一点,林深想得到,宋凌云自然更清楚。
……委托的工作内容是鬼,光是这条,一旦起了纠纷,放到哪都没处说理去。
别人只会当你是疯子。
而林国昌不是没想过他们看破这种套路的可能性很高。
这纸合同不过是一场无用且多余的步骤,而林国昌真正的目的,是借着这纸合同,来试宋凌云的水。
事实证明,这个人,懂行,而且可怕。
同时也是很难离间开的、和林深一条船上的人。
上午他们来访时他所说的那些闲谈旧事,其实也是说给宋凌云听的。
可对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只是听着,连眼帘也没多抬一下……
房间里。
关于那首女人清唱的歌曲,林深斟酌后,觉得有些想法还是说出来整理一下比较好。
“想说说吗?”宋凌云收了手机,坐在床边,搭着二郎腿,抬起头来。
林深:“嗯。”
宋凌云点头,掌心朝上,比了个请的手势。
林深搬了张椅子,倒坐下来,慵懒把半个人的重量前倾着贴给椅背,慢道:“他没说实话。”
“他收到的应该不止歌声,还有画面。”
宋凌云:“理由?”
“电视电脑都扔了,但手机却还在,就算手机是因为用途繁多,没有麻烦才勉强留下,可我刚刚看到客厅边上的玻璃桌上还有一部座机,甚至在书房里,还有一部收音机还放在角落的书架上,应该是忘了藏起来。”又或者那其实是已经藏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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