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和僧人不曾驱赶过他,每每回想起那时的他天真活泼,又无忧无虑。
其实他也拥有过一个短暂又美好的儿时回忆。
而如今只剩下灭门的血海深仇。
宗政敛,从出生便在驲剑山庄,身为庄主的独子,注定成为驲剑山庄的继承人。
同远在十万八千里的永无大殿自然是没有什么瓜葛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的,那便是宗政敛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永无大殿。
之所以忘无凝能如此笃定他是机缘巧合,那是因为他都寻不到的地方,必定不是寻常之路可以通往。
果然,只见宗政敛沉默了片刻,道出了真相。
“三年前,我去了一趟忘川海。”
忘无凝眸色一变,惊奇地看着宗政敛,仿佛他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般。
忘川海是常人根本不会去的地方。
换句话说,就连修道之人,也几乎不会有人会踏足忘川海。
那是片禁地。
因为它有一个传说。
忘川海中有宝藏,此宝藏能令修道之人一跃飞升成仙。
虽引无数三界修者慕名,却已经有太多先辈葬身忘川海的先例,让后生者望而却步。
宗政敛一直避着提说永无大殿,便是因为会牵扯到忘川海。
但此时他无暇顾及这些,从忘无凝的神情上他也看得出对方的惊讶。
“无凝,我并非为了传说中的宝藏,离忘川海最近的地方有一座深山,据说山上有颗万年树,我需要它。在我寻山前曾遭遇了一场风暴,醒来之后便在永无大殿——”
晏孤同身上的黑色图腾相互挣扎了半晌,才占回了身子的操控权,听到两人当着他的面闲谈起来。
语气不悦道:“呵,还有口气说话,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们两位了。”
“驲剑山庄宗庄主,魄冰门忘掌门,今日之后,三界再无你们二人的名字了哈哈哈哈——”
晏孤的笑声到一半突然停了。
忘无凝同宗政敛相互交换了一眼神,又不约而同地朝前方望去时。
只见晏孤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抓住,痛苦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发出几声绝望的呜咽声之后。
紧接着,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挤压,扭曲。
下一瞬,他被硬生生地带进了水晶棺中。
忘无凝和宗政敛甚至还未能来得及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悬浮于空中的水晶棺再次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萦绕在棺木周围的黑雾更加的浓稠,像是化不开的泥潭般浑浊。
…
两道英姿挺拔的身影落在的临清寒的眼前。
临清寒的目光从水晶棺木上移开,望向忘无凝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忘无凝狐疑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都扫了一遍,以平淡的语气语出惊人道:“他把晏孤吃进去了。”
“吃进去了?”临清寒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忘无凝敷衍地点着头,在想些别的。
方才临清寒同郁尘晚抱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一幕正好被他完整地看到。
说不清自己是怎般的感受。
郁尘晚是什么样的人物?
三界中关于郁尘晚的传言太多太多,最后大多以几字总结,尘世之外,仙风道骨,清冷谪仙。
正是因为郁尘晚那股天生的自持,同谁都保持一定距离的疏离感,常常给他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即便是跟同门之下走得近的穆锦容,两位Alpha之间都向来都以礼相待的。
而这样的人和同门的小师弟抱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任谁看到都难以形容那种感受。
郁尘晚同临清寒看似有些狼狈,但衣衫还算是齐齐整整。
而起身的动作连贯轻盈,看不出有受过伤的样子。
临清寒的嘴微微张着,他诧异到一时失语。
他发现这邪恶之神的行动总是超乎他匮乏的想象力。
对方竟然——把自己的傀儡给吃了?
临清寒绕着忘无凝走了一圈,也将忘无凝仔细地观察了一遍问:“那你们没受伤吧?”
宗政敛板着脸站着一旁,并未得到临清寒的关注,听到他这么问,却忽而答道:“受了点皮外伤。”
临清寒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一旁的他,蹙眉道:“皮外伤?”
“嗯。”
忘无凝也笑了笑,未说什么,这般态度以临清寒看来,算是默认。
他闻言道:“甚好甚好。”
抱着临清寒滚了几圈的郁尘晚,虽然衣衫上染上了尘土,但站在一旁不开口时,确实如同像一位尘世之外的谪仙。
无人讲话时,洞底静谧得似乎连水面荡起的涟漪都能带出点声音。
临清寒的目光往郁尘晚身上快速地扫了眼,再看看旁边的两位,各自沉默。
那端水晶棺木里的邪神也没有动静。
安静地漂浮在上方,浓雾依旧没有化开,看似在憋着什么举世惊人的大招。
等待是一件漫长又煎熬的事情。
临清寒自认没几位大佬那般沉着冷静,他根本坐不住,先打破沉默的氛围:“你们怎么都不说几句了?”
在场也就只有忘无凝会捧场:“你想听什么?”
“比方说,我们要怎么趁机逃出去?”
“那我只能劝你早点放弃这样的想法,与其思索如何逃出来,不如思考下怎么才能战胜他吧。”
“说的也是。”
事实上,临清寒心中已有一个战胜邪神的办法。
但这个办法的代价太大了,不到最后一刻,他坚决不用。
“不过,”临清寒朝忘无凝一笑,龇牙咧嘴道:“在下可真是没想到忘掌门竟是这般实诚之人,凭忘掌门身为上一届比斗大会的获胜者,此人应该不在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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