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穆锦容并不知晓,但郁尘晚不经意间听到他与临清寒私底下的谈话。
他并未听完整,只不过听见了几句话,亦或是几个词语便令他有些心神不宁。
穆锦容素来对各位师弟一视同仁,可自比斗大会归来后,对小师弟的关心比以前更甚。
而临清寒从前不跟谁亲近,但在某日下山试炼后,换了个人回来便跟谁都好。
尤以穆锦容为甚。
如今,这种亲近和殷勤要比之前明显得多。
“锦容。”
“嗯?”
郁尘晚唤他名字的语气同往前别无二致。
可穆锦容却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仿佛猜到了郁尘晚要说的话会令他难以置信。
这预感来得快,成真得也快。
穆锦容听见了郁尘晚淡然问道:“倘若你有喜欢之人,会同他结为道侣吗?”
…
山谷深深,树林幽幽。
临清寒同步轻昀二人越往里边走,越觉得气氛不对劲。
“小师弟,你有没有觉得——”
“步师兄,先别说话。”语毕,临清寒拉着步轻昀伏下身子。
一支极速飞行的如同利箭般的暗器裹挟着疾风穿透成片的林木,从他们的头顶上越了过去。
不知所踪。
步轻昀整个心脏都被吊到嗓子眼那里。
若是方才临清寒没有拉着他俯身,恐怕这暗器已经切断了他的喉咙了吧!
他几乎说不出话,眼神皆是惊恐万状地看向临清寒。
临清寒先用眼神示意他别怕,同时竖着耳朵耳听八方。
这暗器来得突然,他方才也有留意身后的动静,确定没有人在跟踪他们。
幽澜谷是凶险之地,会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都是正常的。
“咻咻——”
又一枚暗器裹挟着疾风穿林而至。
几乎是擦着他们两人的头发丝飞越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顷,不知从何飘来一股浓重又难闻的血腥味。
临清寒对气味十分敏感。
这样的血腥味是凶兽的尸体散发出来的。
曾经在兽之域中的经历仍是记忆犹新。
连带着凶兽暴毙时弥散的血味他都能记住。
“出来吧。”
林中传来了声响。
声音有些沉闷,临清寒和步轻昀愣是没敢动弹,仍是维持着俯身趴下的姿势。
寂静的树林中还能听见那人似乎在擦拭着利器的声音。
尖锐和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便听到那人轻笑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道:“别躲了,倘若你们想要试一试我这毒器的威力,倒也并非不行。”
方才紧张的时候,临清寒没有仔细去辨别那道声音。
但此刻仔细一听,好像在哪儿曾听过这样的音色。
这声音有一定的辨识度。
若是这样的话,那也说明对方认识他,可能看到他们。
而没有立即下毒手自然是说明并没有打算取他们的性命。
即使如此的话,临清寒不打算再躲躲藏藏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的话,那么死之前他也得看见谁杀了自己才行。
何况此刻并无性命之忧。
他悠悠地站起身子。
步轻昀扯了扯他袖子,大抵是没料到临清寒会突然起身。
他们躲在暗处尚且能有应变的机会,这样一下子暴露了,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拉了临清寒一把。
临清寒差点儿踉跄,他堪堪地稳住了身子,用眼神示意步轻昀别担心。
旋即,朝林中那道笔挺的身影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
目光相视一瞬,临清寒愣住,他微微张着嘴。
少顷,挤出了一声惊呼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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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这四个字落在楼落景的耳中,他并未感到意外。
他正漫不经心地用指尖触碰着一根暗箭的顶端。
临清寒这般反应在他的意料之内。
事实上,他同临清寒并不算熟识,甚至没有正式打过照面和交锋。
可以说知晓此人全是因穆锦容。
与仙星派穆锦容那旷世一战,令他记忆犹新。
而后又有了那一夜比斗场大乱,同穆锦容一路作伴的奇妙经历。
这令楼落景对穆锦容有了不一样的态度。
郁尘晚自不必说,在与穆锦容交手之前,一直是他的假想敌。
三界中想与郁尘晚交手的人数不胜数,但真正能逼得其动真格的人少之又少。
楼落景在拜入清祟派之后,对能与郁尘晚堂堂正正一战十分崇敬。
而对于临清寒,他之所以会记住这人。
在他看来,或许只是因此人的容貌绝佳,令人过目难忘。
又因其整常于穆锦容的身边,或是郁尘晚身旁……
余外,还有那深潭前的一幕。
浑身是血的郁尘晚抱着临清寒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时。
那种摄人心魂的震撼久久挥之不去。
能同郁尘晚一同与传闻中的战神作战,又令郁尘晚舍身相救的人。
这般人物,又岂非是凡物呢?
在真正了解和同临清寒接触之前,楼落景是这般看待他的。
直到他打听到一些消息,还有今日所见后,才逐渐将脑中刻板的印象给一点一点抹去。
重新在脑海中雕刻和塑造新的形象。
他略带审视的目光将临清寒从头到尾给打量一番。
少顷,微一勾嘴道:“怎么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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