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寒的喉结微微滚动,心情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静待步轻昀的下文。
他没说话,步轻昀自当他是默认了。
来回踱步在屋里走动几步后,看向他。
忽而收起了笑意,肃然问道:“小师弟,你当真是不喜欢大师兄了吗?是要将大师兄拱手让人吗?”
临清寒微怔,神情呆滞地看向步轻昀,嘴巴微张着。
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一闪而过,当初到底是谁让他放弃郁尘晚的?
如今却反倒来问他为什么要将郁尘晚拱手让人。
临清寒这几日在深夜时也曾深思过这个问题。
那日之举确实过于冲动,被自己预想中的“雷劫”给劈昏了头脑。
才会当着师尊和师父的面说出那番不经思索的话语。
他虽不知郁尘晚是怎么想的,但能一道口诀将他那美人画像烧成灰烬的,想来郁尘晚对此并不感到喜悦。
要么是这人不解风趣,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所以对着十七美人之首才会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若不是这样,那兴许是因为当着师尊等人的面前,碍于面子,只好拂了他的好意。
临清寒更倾向于前者的推断。
因为大师兄似乎从来也没怎么顾及面子的问题。
我行我素,不会因为别人半点话语而改变自己心里的想法。
少顷,他回过神来,说道:“步师兄,是谁说过不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我这不是说到做到了吗?”
步轻昀大抵是没有想到临清寒会提起这话,确实是他说过的。
他稍微愣怔一瞬,旋即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但就算你放弃了这棵树,那也不能将这棵树栽种在别人的院子里吧?”
临清寒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了少顷,临清寒先打破这阵沉寂。
“步师兄,你有话直说吧。”
“小师弟,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当真不喜欢大师兄了吗?”
步轻昀凝视着他,表情认真,语气严肃,半点儿不像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我……”平日里伶牙俐齿,果决直率的劲儿,今个儿不知道怎么变成了磨磨唧唧,吞吞吐吐就是讲不出个所以然。
“别我什么了,小师弟,你难道不觉得大师兄待你同以前不同了吗?”
临清寒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两人亲吻的画面。
亲都亲过好几回了,郁尘晚待他确实不同。
但这些亲吻的亲昵暧昧行为,他们都不是在心意相通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发生的。
每次都像是在情急之下,于互救之时的被迫之举。
他怎么知道,大师兄会不会对其他师弟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情。
思及此,临清寒的心情禁不住地郁闷了起来。
临清寒耷拉着脑袋,勉强觉得扯出个笑容问道:“有吗?”
步轻昀以“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罢了罢了,你不想回答也罢,你未发觉也罢。”
“但你可知如今全门派上下都知晓你拼命想给大师兄说亲这事儿了,都说你疯魔了。”
“如此看来,倒也没错,你真的是疯魔了!”
…
听雪池畔。
水雾氤氲。
郁尘晚整个人沉入冰冷刺骨的池水中。
许久,从池中慢腾腾地浮出水面。
青丝散乱于水面之上,皮肤上沾染着水汽,空中细雪徐徐飘落,悄悄地停留在他的青丝之上。
少顷,他又再次重复这样的动作。
直至天色逐渐暗了下去,他才从听雪池中走出来。
郁尘晚很少,甚至说是几乎未曾尝试过一整天都泡在听雪池中。
即便是最初易感期的时候,以冷冽的池水来冷却自己发热的身子和膨胀的欲望。
但也从未尝试这么长时间浸泡在这冷冰冰的池水里。
于平日,听雪池是他修行时,打通灵脉所用。
长时间接触并不助于他的修行,反倒有可能因为过度而损伤了灵脉。
但今日无论在这池中呆了多久,好像怎么都无法将心中那股无名的□□给浇灭。
一本被他翻了好几次,又放下好几次的书籍正躺在听雪池边的一隅。
封面四个大字《修仙大道》明晃晃地让人误解其不堪入目的内容。
那日,他往师父那赶去到半途又折回去,是想带上临清寒去一同去见师父。
小师弟自被老魔尊封戾带走那次之后,变得不太对劲。
他看得出来,小师弟并没有发觉,只是偶尔感到有些不适罢了,没有在意。
自那日被桂月教的人下手后,郁尘晚算是看得出端倪了。
便打算请师父亲自看看。
哪知他停在半路等他们时,见到临清寒跟步轻昀一路有说有笑。
看到他出现的时候顿时惊慌失措,手里拿着书籍似乎拼命想要藏起来,不让他看见似的。
这些动作被他一一看在眼里。
眼神一凝,刚好瞥见了那书籍的书名《修仙大道》。
事实上,郁尘晚并不陌生这个书名。
当初临清寒曾经遗落的书本,被他意外地捡到。
只是后来忘了归还。
郁尘晚向来对三界不知名的修者撰写的秘籍不太感兴趣。
本欲想是归还给临清寒的时候,嘱咐多一句,若是在修行之事上有什么不明之处,亦可直接来问他。
没想到,此话未道出口,二人却多次历经生死攸关之事。
他对临清寒的看法和想法也渐渐变了……
只不过,他愈发不明白临清寒的所作所为。
三番两次当着他的面,要替他“说亲”,从宗政敛到忘无凝,再到那桂月教的教主。
郁尘晚不知为何,生平唯一一次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恼怒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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