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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欢(古代架空)——眠羊队长

时间:2023-05-22 09:25:31  作者:眠羊队长

   月下欢

  作者:眠羊队长
 
  简介:
 
  vb:眠羊队长
  教坊司第一头牌,清高盛名传遍京城,寻常人想见他见不到,达官显贵豪掷千金才能听他弹一曲,弹完就走,莫说敬酒,与他说句话都难。
  就是这么一个目中无人的人,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偏对宣王钟了情。
  明知宣王不喜男色,死缠烂打,投怀送抱,赶都赶不走。
  如今胆子越发大了,未经王爷允许,竟敢私自爬上他的床,叫他走他不走,非要讨打。
  可以。
  鞶带自腰间缓缓抽出,宣王阴沉俯视着床上的人。
  他以为,王爷对他虽谈不上喜欢,起码是不讨厌的,否则不会每次惹了事端都替他收拾。
  爬个床而已,又没强迫他与自己做什么,怎么会真的动怒。
  所以那条鞶带真落下来时,他懵了。
  “你怎么真打我呀……”
  分明是他自己说这里肉多,叫王爷打这里的。
  感受到危险,他不敢再放肆,“下去就下去嘛,凶什么,我走就是了……”
  晚了。
  脚还没落地,被拦腰推了回去,对方力气太大,他倒在床上,脑子发懵。
  “往哪走?”
  “我回教坊司啊……”
  “我还没打完,谁允许你走了?”
  “……还打?”
  “趴下去,跪着。”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棠潇,段景忱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勾栏一曲慰平生
  立意:天作之合
 
 
第1章 
  太平盛世,百姓的日子潇洒快活,心头无闲事,荷包又充盈,那些秦楼楚馆的门槛自然要被踏破。
  是夜,教坊司凤歌鸾舞,觥筹交错,有人浪酒闲茶,有人吟风弄月,原本神仙也不换的极乐之地,偏有人要来找不痛快,平白毁了人的好兴致。
  一杯酒泼在脸上,打断了抚琴之人的乐声。
  鬓边发丝被洇湿,丝丝缕缕垂落,竟给他容颜更添了绝色。
  他抱着琵琶,狼狈之时笑意未散,听凭那客人辱骂。
  “你装什么清高?不就是官老爷供养的玩物吗?老子敬你酒是给你脸面,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这找事的客人,别看他满身横肉,一脸短命相,在京城却是有些背景的,不好招惹。
  掌事的玉娘听见动静,吓得赶紧过来劝:“贵人莫生气,我们棠公子酒量不济,向来不陪客的。”
  那人一听,火气更盛,“他不陪客?我看他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瞧不上寻常的客吧!”边骂边指着他鼻子,“知道老子是谁吗?!”
  而他拂袖轻拭自己脸颊的酒水,只担心衣衫是不是乱了,瞧也不瞧他一眼。
  见他如此,那人骂得更凶:“你这下贱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如此放肆,就是因为攀附上了宣王,狗仗人势!”
  狗仗人势?
  他媚眼一挑,将琵琶安放在一旁,走到那客人面前,欠身道:“不就是一杯酒吗,贵人别生气,棠儿陪就是了。”
  玉娘一听乱了方寸,赶紧上前把他拉扯过来,压着声量提醒:“我的棠祖宗哎,宣王殿下说话就要到了,若是看见你陪别人喝酒,还不把我教坊司都掀了?”
  她害怕,那专会捅娄子的人却不怕,轻飘飘道:“我说话你听不懂吗?我要陪这位贵人喝酒,带贵人去我房中,你们就在楼下候着,我不叫,谁也不准上来。”
  “可是……”玉娘还想拦着,可他再不听她说话了,冲那客人一笑,“贵人请吧。”
  要不怎么说他是祖宗呢,别说在教坊司,就是把他扔进皇宫里去,皇上都不一定治得了他。
  看着吧,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房门一关,熏香一燃,不知他打算如何招待那客人。
  而传说中的宣王殿下是在半个时辰后到的,王府的车驾停在门口,锈金黑靴踏在地上,往上瞧是一身雍容缎袍,光是腰间那块羊脂玉佩,就足够盘下整个教坊司了。
  这是贵人中的贵人,当朝皇上第三子,宣王段景忱。
  今日不知为何,向来殷勤的掌事,没像往常那样出来迎人。
  段景忱带着随从进门,进去后才发现,教坊司已经彻底乱了套。
  客人都跑光了,乐师舞姬聚在楼下,一个个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玉娘一见他来像是见到救星,“宣王殿下你可来了,棠祖宗又发疯了,你快去楼上看看吧!”
  段景忱一蹙眉心,没说什么,直接上楼了。
  走到木阶的一半,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
  二楼房中,是朝廷命官之子,惨死于风月之地。
  割舌,挖眼,剁指,行凶之人极尽恶毒之所能。
  取了人性命后,又不慌不忙端坐在一旁,用丝绢悠哉擦拭他的琵琶。
  “你干的?”
  段景忱的声音阴冷得像阎罗,一如他的性子,让人畏惧,不敢接近。
  数遍这天底下,能在宣王殿下面前安然自若的,也就只有他了。
  “他欺负我。”
  手上沾的血还没擦干净,见到来人,他立刻换了个态度,双目含情地站在满地血泊之中,撒娇似的解释自己的行凶缘由。
  段景忱沉着目色,往那死人的脸上瞧了一眼,并未出言责怪,只道:“这人有些身份。”
  “哦。”
  “哦?”
  “有身份又如何?王爷要送我去见官吗?”
  段景忱冷眼瞧他,“你总是如此乖张,我未必次次保得了你。”
  “那就别管我啊。”他眉目一转,“你嫌我乖张,总来看我又是为何?来了又不与我做什么,听了曲就要走。”越说越委屈,他压低声量嘟囔:“也不知是不是身有隐疾……”
  很小的声音,但段景忱听到了。
  好生无语,他还是给了回应:“不是……”
  “那就是真心不喜欢我?”
  这话段景忱不接。
  好。
  心中憋闷,他赌气道:“王爷走吧,这尸体我自己会处理。”
  “我说了,他身份不低,你会有麻烦。”
  “那也不必王爷管,有什么麻烦我自己担。”他说完,竟胆大包天地将段景忱推出了门。
  正要关门,被对方伸手挡住,然后将他拦腰抱起,走到屋子深处,扔在了床上。
  房中还弥漫着血腥气,榻间的气氛霎然旖旎。
  被段景忱抱起来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便由阴转了晴,叫人扔到了床上,他老老实实躺在人身下,一脸期待地问:“做什么啊?”
  “你老实些,不要再惹是生非。”
  “是他先欺负我的。”他鼓着嘴巴,生怕宣王殿下不替他生气,又强调:“他想占我便宜。”
  段景忱冷漠地盯着他。
  他软下了声音,继续狡辩:“我不是故意的。”
  “一次不是故意,这是第几次了?你一个琴师,动不动竟敢杀人,你手上沾过多少条性命了?”
  他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还不知错?”
  他抬起头,还是顶嘴:“谁叫你不理我。”
  “不理你就要闹出动静给我看?”
  他嘴巴一抿,算是默认。
  段景忱缓了缓气息,无奈问:“我何时不理你了?”
  他一拉段景忱衣带,嗔怨道:“那你要我。”
  段景忱低头看着他的手,沉默良久,道:“本王与你说过了,不喜男色。”
  “却也没见王爷近过女色。”
  “……”
  扯着他衣带的手不肯松开,段景忱也没有强硬推他。
  气氛僵持片刻,他眼波一转,不再赌气,搂住段景忱的脖子对他笑了,“王爷。”
  段景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嫣然讨好:“王爷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我们一点点来,你先亲亲我好不好?”
  “放手。”
  “我可好了,王爷试试就知道。”
  “放开。”
  “亲一下,就一下,行么?”
  “你真是……欠揍。”
  腰间被掐了一把,又痛又痒,他忍不住叫出了声,叫得酥软入骨。
  平常人听了铁定受不住,但宣王殿下在他这里,一贯的坐怀不乱,听到他这狐媚声音,非但没有拜倒,手上动作更粗鲁,狠扣着他的腕子,将他从教坊司带回了宣王府。
  才出门的时候他还真的幻想着王爷将他带回府是为了这般那般,可一路上对方都板着一张脸,怎么看也不是兴致高涨的模样。
  果然,一入府,就把他发落到了别院,院门一关,叫下人好生看管,没有命令,不许他出来半步。
  就把他禁足了?
  禁足也行,能不能把他关在王爷的房间啊……这鬼地方连个狗叫声都没有,孤坟似的,怎么住人啊?
  住人自是能住的,宣王府邸,哪间院子不比教坊司奢华百倍?吃喝拉撒还有下人伺候着,又不用抚琴登台,日子应是相当自在。
  可他消受不了这种福气,他逍遥惯了,一日两日还能忍,哪成想宣王一口气竟是关了他三十日。
  他真的憋闷疯了,那日下人照常来给他送吃食,刚摆上桌,就被他掀翻在地。
  白瓷尽碎,酒菜撒得到处都是,绝色倾城的一张脸,笑时勾人魂魄,发起怒来叫人心惊胆颤。
  他冲着那下人撒火,“你家王爷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下人哆嗦着跪地,“棠公子,王爷说了,过几日就放您出去了,您喝口茶,消消气。”
  “过几日?已经关了我一个月了还要过几日?!”
  “是……王爷说要等风波平息,外头安稳了,再叫棠公子出门。”
  什么风波,多大的风波?
  那日被他弄死的那个男人,身份背景他有所了解,那是户部袁侍郎跟外室生的儿子。
  可不可笑,莫说一个户部侍郎在京城能有多大本事,死的又是连府门都不进去的棺材子,有什么可惧怕的。
  “去跟你家王爷说,我自己惹的祸,不用他替我收拾,我又不是他的谁,不劳他操心,你们这王府规矩太多,我住不惯,我要回教坊司。”
  这话说的,王府规矩再多,哪一样逼他恪守了?这一月他住在这里,要什么给什么,想如何就如何,谁说过一个不字?
  他气的哪里是被关着。
  他气的是宣王关了他这么久,竟一眼都不来看他。
  从前在教坊司,还知道隔三差五来听他抚一曲,如今倒好,把他带回王府,却将他当摆设了。
  说什么不喜男色,那从一开始就不要招惹啊。
  下人擦擦冷汗,还是拦着:“王爷再三吩咐了您不能走,小的不敢违抗王爷命令,棠公子,您莫要冲动。”
  他眉尾一挑,冷笑着道:“知道我冲动还敢拦我?你可知教坊司那人是怎么死的?”
  这么大的人命案子,自然是有耳闻,眼前这棠公子,长得是个温香美人,实则心狠手辣,可不是随便吓唬人的。
  下人脸色发白,“棠公子饶命啊。”
  自然他只是随口说说,莫说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就算真是个疯魔,也不可能在宣王府乱来。
  白眼一翻,他对下人道:“行了行了滚下去,别在我眼前,惹我心烦。”
  “是,小人告退。”
  下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刚离开院子,迎面撞上一来人,看清是谁是泣涕涟涟。
  “王爷!王爷您可算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段景忱暗道头痛,这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怎么每一个跟他相处的人,都要被他折磨成这般。
  没问什么,段景忱挥挥手,叫下人退下去,进了别院。
  一入房门,便看见满地的狼藉,杯盘摔得粉碎,那人正怒不可遏地站在屋子中间,耳鬓的发丝还乱着,一瞧就是刚发了脾气。
  而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人,见宣王殿下来了,脸色转瞬一展,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滴滴答答往下落,又不是他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了。
  看着可是委屈坏了,委屈了又不说,分明这么多日,想见人家想到不行,现在人家来找他了,他却抹着眼泪,扭过身子,“你来做什么!”
  狠话软说,撒娇他是最会了。
  段景忱避开脚下秽物,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保持着君子距离,问他:“你又闹什么?”
  摔东西不是第一次了,他来之后,王府一日都没消停过,段景忱就在府里住着,怎么会听不到。
  他抽搭两下鼻子,转回身,看人的眼神很幽怨。
  以为他这性子定是又要犟嘴,谁知这人二话没说,双臂一展,直接朝着人胸膛扑过来了。
  生气是生气,可实在抵不过朝思暮想。
  这个拥抱段景忱没回应,也没躲。
  “棠儿知错,王爷别罚我了。”
  “哪里错了?”
  “我再也不惹是生非了。”
  “没了?”
  “也再不……强迫王爷与我亲近了。”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抱一下也不行啊……”他拧着眉头,不情不愿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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