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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芽的冰箱从没这么满过, 差点还关不上。
舒池拿着食材去做饭的时候,丁芽走过去, “不用害怕, 我妈妈你见过的。”
舒池站在池子边择菜, 嗯了一声。
丁芽的厨房是开放式的, 油烟机都很干净,一看就没怎么做过饭。
大概是感受到了丁芽极力的平复心情,舒池还是解释了一句:“不一样的。”
丁芽问:“哪里不一样?”
她坏心眼地凑过去, 在舒池转头的时候踮起脚。
舒池下意识地后退, 丁芽整个人勾住她的脖子:“舒池, 你好容易害羞啊。”
舒池的手湿漉漉的,也没搂她, 就着这个姿势问:“有吗?”
丁芽笑着问:“以前有人这么对你吗?”
舒池被丁芽从边上勾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带停,她动作麻利,仿佛丁芽一点也不碍事,也不会说让丁芽放手的话。
能和她靠近,真好。
舒池在心里想,头还是摇着的。
丁芽好像有说不出完的话,出不完的声音,像是椰子被撬开后晃荡出来的椰子汁,香醇又清甜。
舒池早年跟井羽绮还在摆摊的时候俩人喝过酒瞎聊过。
那种时候多半是井羽绮说,她说舒池你这人那么不爱说话,以后就得找个话多的。
“不然俩不爱说话的,凑在一起那得多安静。”
“要是有个小孩也很安静,那就完蛋了。”
井羽绮这人就爱幻想。
舒池就从没想过孩子,也可能是那段乍然而起倏然结束的感情点燃了她的那根线,即便熄灭后,余烟也能烧出一些别的意识。
舒池从小到大见惯了男女的搭配,那个小地方一点异端都是谈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很多说不得,又很多能乱说。
从厂里出来后舒池做过学徒,送过外卖,在大学校园里穿行的时候瞥见香樟树下接吻的女孩,差点把车骑到湖里去。
她的世界在那天被那个吻劈开了混沌,也让她下意识没反驳网上[豆芽]给她的称呼做了解释。
女人和女人,也可以这样吗?
舒池为此沉默了好久,她没地方问,只能用网吧保洁室那台破电脑查。
同性恋。
再后来她遇见井羽绮,也没吐露过。
井羽绮却好像都懂,即便插科打诨,却能完美地戳中舒池的心思。
找个话多的。
豆芽那样的吗?
可是我和她没有缘分。
没了豆芽,却有一个丁芽,鲜活的丁芽,闯入我的生活。
舒池唇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她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飘然的,“没有,你是第一个。”
水声里她洗完菜一边准备别的菜,丁芽就黏在她身上,舒池走一步,丁芽就走一步。
舒池很是无奈,问:“你这样不难受吗?”
丁芽冒出一声鼻音,然后说:“不会啊。”
“你现在就烦我了?”
这话听起来还有点无理取闹,舒池摇头:“我很喜欢。”
丁芽脑子在这个瞬间空白一片。
真是糟糕,我总是因为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心动。
舒池也不是承受不了丁芽的重量:“要是饿了就先吃点东西垫一下,我等下炒菜了会撞倒你的。”
她的袖子往上撸,手臂线条跟丁芽这种不一样,很是紧实。
丁芽想到那年这人在面馆,又听说她摆过摊,问:“你以前一个人摆摊卖小面,来得及吗?”
舒池:“来得及,动作快点就好了。”
“那时候绮姐也在。”
丁芽想了想,隔壁摊,也难怪这俩人关系好。
舒池似乎是怕丁芽多想,补了一句,说:“我只喜欢你。”
丁芽吃着舒池洗好的葡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嗯了一声。
她差点脱口而出。
我是豆芽。
可是不行。
好像什么时候都不行,在这个时候丁芽甚至想隐藏这一段过去。
舒池太好了,好到她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隐瞒是伤害,坦白是伤害。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说。
“怎么了?葡萄很酸?”
舒池在的酱肉过程中看了一眼丁芽,发现对方像是要哭了。
丁芽露出一个笑:“刚开始有点酸腮帮子。”
“没事。”
舒池浑然未觉,吃完饭后她跟丁芽还窝在一起看了部电影,傍晚的时候带着狗狗去外面公园溜了一圈。
她很少拍照片,今天却偷偷拍了丁芽好几张,没设成屏保,却当成了主屏幕的锁屏。
像是很多谈恋爱的情侣都要完成的步骤,好像有了归宿一样。
“晚上呢?晚上吃什么?”
丁芽跟着小狗从那边跑过来,小区外面不远处有个小型公园,小狗蹦蹦跶跶,丁芽也跑得慢,嘻嘻哈哈的。
舒池:“饿了?”
她站在路灯下,天气冷,又没有太阳,天色也黑得快。
正好这个时候路灯亮起,在丁芽看来是一瞬的时间,舒池被笼罩了暖色的光,如同寒冬的一团火,引得人非要趋之。
丁芽:“不要说得我好像很容易饿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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