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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你能不能说点能播的话……”肖楚然哭着答应，突然看到不远处还有镜头在拍，哽咽着
提醒，说完又破涕而笑：“怎么这么好笑啊。”
林可乐听完瞬间苦脸，立马看了眼镜头，开始大嚎：“我好舍不得大厂啊！！呜呜呜呜！”
等送完林可乐们离开大厂，肖楚然让许逸宁先回宿舍，自己要给经纪人打电话。
几个小时过去，肖楚然也冷静了很多，他想问问经纪人，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够一下子升了这么多名次。
“然然，你们排名公布了吧！怎么样，晋级了开不开心？”电话刚接通，经纪人开心的声音就传过来。
“草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晋级了呀。”肖楚然经纪人的花名叫草莓冰，在跳槽到霖星娱乐之前，是有丰富经验的爱豆公司经纪人。
“你们节目组告诉我的啊！《琼林宴》最近不是开播了嘛，韩老板隐隐约约要当顶流了！”隔着电话都能听出草莓冰的得意：“咱们霖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作坊了，你们节目组还不得给咱们一个面子吗？”
“恭喜恭喜！”肖楚然连忙道贺，《琼林宴》是自家公司自制的耽改剧，由公司老板韩霖亲自主演，没想到竟然一炮走红。
“那草莓姐姐知道我为什么能晋级吗，我明明上次才七十多名的。”肖楚然连忙追问。
对面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说了故事的来龙去脉，大概意思就是有一家公司和节目组闹了矛盾，带着其下四名练习生退赛了，其中包括两位本来应该晋级的练习生。因为多了两个名额，节目组又想特地向风头正盛的霖星娱乐卖个好，就把这其中一个位置送给了肖楚然。
“我听节目组的意思，你的最新排名应该就是六十出头吧，所以他们想到了你。”草莓冰轻描淡写的说，节目组主动找上她的时候她就顺口答应了，毕竟现在全公司都围着准顶流韩霖转，暂时没给肖楚然其他工作安排，又听节目组说肖楚然在大厂里过得挺安逸的，就痛快的接受了节目组的示好。
肖楚然听完整个故事，第一反应是，哦，原来是这样，这个解释才合理，自己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晋级。
但在回味一下，就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多出了两个名额，而节目组想给自己公司示好，所以才落到自己的头上。
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节目组的示好，这个名额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如果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呢……
会是排在第61和62的人吧。
想到这里，肖楚然只觉得心脏一痛，他不想继续想下去了，可这逻辑太简单，他实在拦不住自己的大脑，他实在拦不住这显而易见的事——
他，肖楚然，抢了别人的位置！
这几个字蹦进脑海时，肖楚然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像是溺水一般，无论他如何拼命张嘴呼吸，但就是喘不过气来。
“喂？然然？怎么不说话了？”半天没听到肖楚然回应，草莓冰问道，又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钻牛角尖了吧？！”
草莓冰突然想到，肖楚然才18岁，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肖楚然！我跟你说这么多，本来只是想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免得你胡思乱想，不是为了让你增加心里负担的！你不要觉得愧疚！你不要觉得你是被节目组摇上去的！你不要觉得你占了别人的名额！你没有任何错知道吗！你本来就是六十多名，说不定本来就是你，节目组这么说只是为了骗我人情！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是61、62，那原先那些61、62他们就真的是61、62吗？”
“公司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些排名在前面的人，有多少人的排名不是买的？很多人都是公司在背后给他们买营销，给他们买镜头，给他们买粉丝！我以前也在选秀节目里工作过，我敢肯定，他们的排名都是假的！”
“你给我记住！到你手上的就是你的！从来就没有别人是第59名！节目组告诉你你是59你就是59！这就是这个节目的规则！这就是娱乐圈的规则！”草莓冰最后说的急了，直接上升到整个娱乐圈，愤怒的吼出来。
被经纪人赤裸裸的撕开选秀背后的黑箱口子，肖楚然只觉得面对的是拉开闸门的洪水猛兽，汹涌的朝他扑来，撕咬着他直到衣衫褴褛，将他丑陋的内核公布于众。
他不无辜，他不无辜的！
肖楚然痛苦的摇着头，想把不由自主产生的那些唾弃自己的话甩出脑袋。可是他控制不住，无论他怎么努力，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肖楚然！你就是个小偷！你偷了别人的名次！你偷了别人的人生！”
“啊！！”肖楚然头痛欲裂，痛苦的蹲在树边，树干上还有一排新鲜的抓痕。
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他没有心思再回拨过去，只躲在树下逃避现实。
肖楚然靠着树干，大口喘着气，他像是溺水后被拯救上岸的幸存者，夸张的吸入每一口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体力已经耗尽，脑海中那个一直谴责他的声音终于消失了，肖楚然才能稍微冷静的回想刚刚听到的消息。
因为多出两个名额，所以节目组在几个备选的选手里，选中了他。这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他占了别人的名额吗？不知道，也许吧。不是他的话，会是另一个人来顶替这个名额吗？也不知道，也许吧。那他要怎么反应啊……真的可以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吗？可是他还能怎么办？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他除了被动接受，他什么都做不了……
肖楚然想到这里，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他第一次觉得，他好累，他真的好累。
练习唱歌也不累，通宵练舞也不累，反人类作息的节目录制也不累……只有今天，他才觉得，无与伦比的疲惫。
肖楚然突然想到了许逸宁，才像个沙漠旅人遇到绿洲一样，心脏活跃的跳动起来。
肖楚然，振作起来，要向以往一样，永远乐观。肖楚然给自己打气，他要赶紧恢复过来，他不要让许逸宁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不要让许逸宁担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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