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闻言看向婴儿,发现他正一脸惬意的打着饱嗝,不由的轻笑一声:“等到他成了真佛,只怕是不会认自己此时的憨态。”
席沉修伸手捏了捏婴儿肥嘟嘟的脸颊,附和的说道:“确实是憨态可掬。”
“走吧,去下一个诡事。”
苏清晚握住禅杖在身前一跺,转眼间两人便到了一处雄伟壮观的皇城里。
此时刚过午时,炽热的太阳高悬,在两人脚下打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苏清晚扫了一眼四周,说:“这里是太子锦的宫殿。”
席沉修看着怀里忽然长大了许多的幼童说道:“他长大了。”
苏清晚这才注意到席沉修怀里的人竟然从一个不足月的婴儿模样变成了大约三岁的孩提,他身上的衣裳都被他撑得变了形,像是几块布裹在身上一样。
苏清晚将手中的禅杖轻轻朝前一推,禅杖飞到席沉修身前,迅速的转动,十二因缘环随即发出叮当声响。
片刻以后,苏清晚收回禅杖,对着席沉修说道:“他体内修为增长的迅速,只怕不用百世就可以重归神佛之位。”
“是因为我们带着他穿梭于诡事的原因吗?”
苏清晚摇摇头:“不知。也好,等到他能言语时,也好问问他前世到底是哪位真佛。”
堕佛虽然修为会大减,但是却依旧记得曾经的种种,这也是天道为堕佛的一种惩罚,让他记得曾经风光,去夺走让他风光的能力。
席沉修点点头,抬手给怀中孩提中心化出了合身的衣裳。
宫中长廊宽阔,两旁的宫墙高耸,一群太监宫女们身穿黑色丧服从拐角处涌出,每个人都哭哭啼啼,脸上挂着不只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泪水,浩浩荡荡的从苏清晚和席沉修两人身体内穿过,朝着前方立在三尺高台之上的寝宫。
“太子锦今日出殡,走吧。”苏清晚说完抬手一挥,两人就到了一间挤满人的大殿里面。
乌泱泱的人秩序井然的俯首于一具巨大的镀金棺椁前面,里面躺着的正是身穿织金蟒服的太子锦。
他脸色乌青,双手合盖于腹部,曾经叱咤的风光岁月都成为过眼云烟,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为情而死的痴情人。
“他竟然将怨气困在了体内。”苏清晚看着他泛着黑气的心口,低叹一声。
席沉修也知道太子锦和雪王容之间的过往,有些遗憾的说到:“他与雪王容都是可怜人”
已是身死之人,却还用躯壳将怨气困住,此举虽然无用,但是却也是太子锦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嗯,既如此,那便给他和雪王容一个好姻缘吧。”
苏清晚说完抬手结出一道法印,然后低声对着空无一人的右前方说道:“雪王容与太子锦可入了轮回?”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柳淮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堂堂地狱阎罗,这点小事我怎么知道?”
“他们二人散怨气有功,你吩咐判官,为他们两人某一个来世的好姻缘。”
“...”柳淮沉默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问:“他们二人来世还做两个男子?”
站在苏清晚身侧的席沉修闻言,呼吸一紧,用含着隐晦期待的眼神偷偷瞟向苏清晚的侧脸。
苏清晚看向太子锦的尸首,眼神无波,语气淡淡的说道:“嗯。”
席沉修不动声色的长呼一口气,装作无异的说道:“大士,若还为男子,他们两人想要相守,只怕又会生出许多磨难。”
“那也是他们两人的造化。”
苏清晚说完不再理会席沉修,抬腿朝着太子锦的棺椁走去,袈裟的衣摆在空气中荡起一道弧度。
苏清晚伸手在太子锦心口虚空一抓,一缕怨气出现在他指尖。
他轻轻一弹指,怨气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走吧,去下一个诡事。”苏清晚对着席沉修说到。
席沉修点点头,然后转眼间,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昏暗潮湿的地道里面。
席沉修感觉到怀里一空,转头一看,便看到身侧多了一个身穿素布麻衣,披散着头发的少年。
少年面容在隐在昏暗的光里,看不真切,但是嘴角那一抹不羁的笑却格外清晰。他与席沉修四目相对时,还对着席沉修轻啧一声,像是打量一个好玩的玩意,透着浓浓的兴趣。
苏清晚听到少年的那一声轻啧,斜眼瞥了一眼他,说道:“阁下如今可不是真佛,行事还是不那么张扬的好。”
少年闻言勾了勾唇,耸耸肩对着苏清晚说道:“你是地藏?”
苏清晚双眼微眯,惊讶于他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的真身。但是脸上依旧平静的回到:“正是。”
少年撇撇嘴:“如来点的你?”
点,既为点将。如来贵为尊者,可点人成佛,免去修行之苦。
苏清晚闻言一愣,做了几十年万年地藏菩萨,他竟然忘记了自己这地藏菩萨之位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席沉修注意到苏清晚的走神,走到他身前挡住少年打量他的目光,冷声说道:“与你何干?”
少年抬手轻抚下巴,玩味的盯着一脸警惕的席沉修,说道:“你这小鬼倒是有些意思,早已能升天成佛,却甘愿做个令人不齿的恶鬼。”说着,少年用手点了点眉心,装作思考的问道:“难道是这三千地狱里面有你难以舍下的人?”
席沉修猛地一顿,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就这么被他毫无征兆的说了出来,他惴惴不安的转身看向苏清晚,眼里忐忑慌张。
苏清晚自然听到了少年的话,脸上情绪不明,眼窝隐在昏暗的光里,注意到席沉修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就说跟在我身边小鬼,几万年来怎么没有半点得道的趋势,原来是你故意瞒着我。”
“大士,我...”席沉修抿了抿唇,踌躇的问道:“大士会责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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