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修咬咬牙,双手合十于身前结出法印,尽力的抵御着这劈天盖地的压力,如果他撑不住,那么他身后的苏清晚也必死无疑。
如来看着被法印压得步步后撤的席沉修,轻蔑一笑,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对着苏清晚说:“你不该再入无间。”
苏清晚遥望进如来的双眼中,里面藏深不可测,装着伪善与假慈悲,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他不该再入无间。
“噗——”
席沉修忽然喷出一口热血,他极力的抵抗让他额间的青筋凸起,太阳穴也开始剧烈的跳动,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坚毅的望着朝三人压来的法印,誓死不撤退。
苏清晚的眉心一跳,忽然反应过来,无间地狱,锁住的其实只有劼。
里面的恶鬼在经历过无量刑罚以后终究会入轮回,只有劼,几百万年来都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无间地狱中。
如来望着出神的苏清晚微微一笑,抬手又结出法印于身前,然后猛地一掌拍向三人。
席沉修见状大叫一声不好,然后赶紧撤回手转身拥住苏清晚,将人紧紧的拥在身前,任由巨大的冲击直接袭上他的肩头。
苏清晚只听到一声闷哼,随后便感觉到后颈处传来一阵温热感,他心里一慌抬手轻轻一抹,手心传来一股黏腻的触感。
席沉修此时浑身上下都疼的没了直觉,头无力的耷拉在苏清晚的肩头,呼吸沉重而缓慢。
如来看着此景,又道:“苏清晚,你不该再入无间。”
苏清晚动作轻柔的将席沉修从自己的背后移到身前,看到他满是血污的脸,心里一慌,抬手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鼻尖,发现还有气息后才舒了一口气。
如来看苏清晚并不理会自己,便抬腿缓缓的朝他走来。
苏清晚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附身弯下身将奄奄一息的席沉修放在地上,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借一点你的心头血。”
原本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席沉修闻言,惊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大士!你...”
苏清晚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用手掌按住他的双眼,动作迅速的将唇贴在他的唇上,用低不可闻的气音道:“给我。”
席沉修虽然伤的不轻,但是听到苏清晚的这句话依旧来了精神,他咬紧后牙,调动体内气息,将心头血化作一缕金光,由自己心口从口中渡给苏清晚。
苏清晚咽下席沉修的心头血,身上的狼狈瞬间消散,原本萎靡不振的模样不再,只是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鬼气。
如来见状脚步一顿,抬手立掌于身前,对着苏清晚语气淡淡的说到:“地藏,此举不妥。”
苏清晚起身直面如来,他如今喝下席沉修的心头血,已经不再受无间地狱的桎梏,满身修为复位,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站在如来面前,也不再显得渺小。
“妥不妥,从无定义。”苏清晚说完化出真佛法相,周身佛光环绕,他伸手在虚空一抓,禅杖出现在他手中。
站在一旁的劼早就失了耐心,如今看到苏清晚已经恢复了修为,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如来,为何还不动手?”
苏清晚瞥了一眼他,然后对着如来说道:“我确实不该再入无间,否则也不会发现打败你的办法。”
如来和劼闻言皆是一愣,然后劼首先发难,抬手就飞身朝着躺在地上的席沉修打去。
苏清晚握住禅杖在地上用力一跺,十二个轮回环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禅杖壁上的藤蔓化作万千金丝利刃朝劼的面门袭去,每一根上面都带着浓浓杀意。
劼见状连忙后撤,脸色阴沉的对着如来喊道:“如来,别忘了你的六界苍生。”
苏清晚闻言眼神一凛,看着如来问道:“他是何意?”
如来失笑一声,眉眼弯弯的回到:“无意。”
说罢,如来不再多言,飞身跃到半空中召出莲花宝座后盘腿坐到莲花座上,他俯瞰着苏清晚,双手结降魔印于身前,双眼微微阖,默念咒语。
苏清晚见状神情变得严肃,他转头看着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沈荒,抬手结出结界罩住人,然后叮嘱道:“好生躲在里面。”
沈荒望了一眼半空中的如来,眼神复杂的点点头,小声说道:“他修为高深莫测,你要小心。”
苏清晚点点头,然后俯身蹲在席沉修身边,将手腕放在他的唇边,说道:“喝。”
本就伤的不轻的席沉修,在将心头血给苏清晚以后早已经变得迷迷糊糊,闻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嘴含住了苏清晚的手腕。
苏清晚感觉到手腕传来的温软触感,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目光所在席沉修布满血痕的脸上,恍然间竟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万年前,在轮回路旁的时候。
忽然,身后一股巨大的冲击感,苏清晚眼神一变,迅速收回手腕,然后转身直接抬手接下如来打过来的一掌。
两股修为的碰撞在空中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迸发的剧烈震撼将整个无间地狱都撼动了,前方一片乌压压的木林开始摇晃,噼里啪啦的枯枝断裂声此起彼伏。
等到金光散去,苏清晚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缠绕周身的璎珞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劼见状,脸色变得阴沉,然后化作一缕黑雾窜到如来眉心。
端坐在莲花座上的如来伸手轻点了一下眉心,然后对着苏清晚说道:“该结束了。”
随后,如来的收敛起脸上的虚伪的笑意,神色变得阴沉起来,霎时间,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了一股巨大的杀意里面。
苏清晚也变得谨慎起来,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还未恢复过来的席沉修,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将禅杖抛到身前。
禅杖在空中迅速转动,化出无数虚影,于苏清晚与如来之间形成一堵墙。
“负隅顽抗。”如来轻哼一声,然后猛地散出无量修为于身前化作一面严密的墙朝禅杖压去。
苏清晚咬牙顶住压力,两堵墙便在空中相撞,谁也无法在往前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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