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文秉伸手按了按眉心:“在我府里作乱,又想要杀了我。我看他当真是无法无天!”说完,扈文秉看向苏清晚:“大师,那貘妖可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大人可放心。”
“大师可需要我将府里一众人等叫来你面前问话?”扈文秉问道。
“我并不善于盘问之法,大人不必如此。”苏清晚说道:“至于如何找到凶手,贫僧心里已有办法,只是我可镇妖却不可伤人,所以事后此人要如何处理,还需大人来定夺。”
扈文秉闻言也知晓了苏清晚的意思,点点头说道:“家有家法,国有国规。不论此人是谁,我定然秉公执法。”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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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依旧无月,夜黑风高之时城主府里忽然想起一声急促的鸟叫。
尖锐而又急促,像是被人捏住了翅膀之后扑腾着呼救一般。
苏清晚站在偏院的门口,风将他的僧袍吹得鼓动,阿温站在他身边,隐匿在夜色下的表情看不分明。
“大师,她们今夜会来吗?”
苏清晚点点头:“会。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心底的罪孽,只会越来越汹涌,欲壑难填,今夜不来,只会百爪挠心。”
语罢,苏清晚足尖点地,伸手一把抓住阿温的衣领,飞身藏在屋顶之上,眼睛注视着院中的动静。
现在里面还空无一人,血迹也还是杂乱的洒在院子里,看来凶手断定了不会有人来这院子里,从未想过清理一下罪证。
胆子真大。
当更夫的手中的竹筒敲响第四下时,院门口传来了一阵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像是一群人踏着小碎步疾步前行。夹杂在脚步声里的,是错综无序听不清具体内容的低语声,苏清晚凝神听了许久才辨别出来是准提咒,诵此咒能灭五逆十恶一切罪业。
苏清晚低不可闻的低哼一声,咒语如果在嘴里转一圈就有用的话西方极乐世界只怕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阿温也听到了声音,伸手拽住苏清晚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大师,城主真的可以相信吗?”
“自然。他如果不是心善的人,这桃源城不会如此富裕。”苏清晚白日里之所以会和扈文秉坦白以告,也是断定了他是个好人。
阿温松了口气:“那就好。”
苏清晚并未做声,而且俯身注视着那扇破旧的人,人群就快就进来了。
果不其然,轻掩着的木门,缓缓的被推开。
一个身黑色拖地长袍,头戴兜帽的人缓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握着三炷未点燃的香,举在胸前,漏在外面的眼睛隐在夜色里,晦暗不明。
他身后跟着数十个身穿赤色僧袍的人,头上皆带着一定兜帽,没有被挡住的双眼紧闭,嘴里依旧念念有词。他们像是被牵着脖子的囚徒,紧紧的跟着那个黑衣人,直到他站在院中的石台前,大喝一声:“跪!”
苏清晚听到声音不动声色的和阿温对视一眼,果然是女子!
紧接着,众人便跪在了黑衣人身后,他们将双手在身前画出一个圈,然后附身磕下了头,像是虔诚的祈祷者,在祈求赎罪。
黑衣人转身,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人,眼里涌起肆意的嘲讽,她双手举起手中的三炷香,温声说道:“佛悯汝等潜心悔改,特许吾燃无量香,濯尽众生罪恶事。”
“吾等愿追随佛祖前往西天极乐。”跪在地上的人齐声高呼,仰头看着头顶夜色,眼神变得恍惚。
黑衣人点燃香,然后插在众人身前的地上,寥寥青烟升起,朦胧间藏着几缕黑丝。
苏清晚在听到黑衣女子说“无量香”时明显一愣,但是看到香燃起后又恢复如常。
“开始吧。”黑衣人平静的说完,朝旁边退了一步,眼睛却依旧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一个人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眼神迷离。他走出人群,对着黑衣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下,然后爬上了石台。
“阿弥陀佛。”黑衣人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对着石台上的人说道:“过往不究,前路无忧。”
躺在石台上的人闻言忽然变得格外兴奋,他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神情癫狂的抬手就想要往心脏里面捅。
“住手!”院门口传来一声大喝,是扈文秉。
他一身铠甲,头戴军帽,手握长剑,对着院中的黑衣人疾步而来:“放肆!竟敢在我府里为非作歹!”
扈文秉带了几十个护卫,在他走向黑衣人的时候动作迅速的将跪在地上的众人制服,来躺在石台上那个人也被强行拽了下来。
黑衣人见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扈文秉。直到扈文秉一把扯下她的兜帽,嘴角才漏出一摸无所谓的笑。
“夫人!怎么是你?”扈文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不是我?”邯氏眼光扫过四周,看着周围的人,“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有备而来?”
扈文秉心知的震惊还未退去,听着邯氏冷漠的语气皱起了眉:“我不知道是你。是子释大师告诉我,今夜此院子里会有异样。”说道这里,他叹了口气:“他还叮嘱我日落后不可饮食...”
邯氏闻言冷哼一声:“他知道的倒是多。”
“是不是你每夜给我送来的羹汤里下了药?”扈文秉问的小心翼翼,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期盼。
邯氏伸手解开披在身上的黑色长袍,里面穿得是今日白天的衣裳,虽然如此,却依旧让扈文秉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格外陌生。
“是下了药。”邯氏说着冷眼看向被侍卫守着的人:“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
“夫人...你为何要如此?”
“哼...大人如今知道关心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邯氏大笑一声:“大人何时关心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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